
我掛了電話,立刻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城西的藍灣小區。”
我沒有回我和陸澤川的婚房別墅,那裏現在一定遍布他的眼線。
藍灣小區是我用自己的積蓄偷偷買下的一套小公寓,誰都不知道。
這三年,我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退路。
果然,車剛開出去兩個路口,我的私人手機就響了,是陸澤川的特助李響。
“太太,陸總讓您立刻回公司,有緊急會議。”他的聲音冷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冷笑一聲:“告訴陸澤川,公司現在是他的了,想開會他自己去,我不伺候了。”
“太太,陸總說,如果您不回來,他會凍結您名下所有的卡。”
“凍結吧。”我平靜地回答,“順便告訴他,三年的夫妻情分,就算喂了狗,狗還知道搖搖尾巴。他,不如狗。”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拔出SIM卡,從車窗扔了出去。
手機支付、信用卡、銀行賬戶,這些和我的身份信息綁定的東西,在陸澤川的權勢麵前,很快就會變成一堆無用的數字。
我早就料到了。
在藍灣公寓,我換上了一身樸素的運動服,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行李箱。
裏麵沒有名牌包包和高跟鞋,隻有幾件換洗衣物,和我這三年來陸陸續續取出來存放在這裏的三十萬現金。
我還從保險櫃裏拿出了另一部手機,一張早就辦好的,用鄉下遠房親戚身份注冊的電話卡。
做完這一切,我看著鏡子裏素麵朝天的自己,感覺那個在商場上廝殺的蘇總,正在慢慢死去。
而那個會給豬崽子搭把手的蘇晚,正在活過來。
我沒有去火車站,也沒有去機場。
陸澤川能查到所有以我名字購買的票務信息。
我打車到了城郊的長途汽車站,這裏魚龍混雜,是監控的死角。
我買了一張去鄰省一個偏遠小鎮的車票,準備從那裏再轉車回家。
車廂裏混雜著汗味和泡麵的味道,和我坐慣了的賓利後座天差別的。
可我卻覺得無比心安。
車子緩緩駛出車站,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城市剪影,腦子裏閃過三年前醫生對我說的話。
“陸太太,陸總的求生意誌很弱,你要有心理準備。”
是我,日日夜夜守在他床前,跟他說公司的事,跟他說我們的未來,硬生生把他的魂從鬼門關前給拽了回來。
那時候,我媽來看我,心疼得直掉眼淚。
她摸著我凹陷的臉頰說:“晚晚,咱不守了,咱回家。媽給你介紹村裏養豬最厲害的小夥,人老實,身體壯,肯定比這強。”
我當時還笑著跟我媽說:“媽,他會醒的,我們說好要白頭到老的。”
現在想來,真是諷C。
白頭到老?他隻想跟他的白月光白頭到老。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我媽發來的短信,用的是我新給她的號碼。
“老李家的豬使上勁兒了,就等你回來剪臍帶了,你到哪了?”
我看著短信,眼眶一熱,迅速回複。
“在路上了,讓它挺住,等著我這個金牌接生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