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這意思…”
顧一彥剛要解釋,就聽見車門下有人在不耐煩地喊:
“小夥子你磨磨蹭蹭做什麼!”
“有位就坐上去啦,堵在門口,還走不走?”
無奈之下,他隻好就著男人的意思坐在前排。
祁眠上來時,掃了一眼,“怎麼坐這?”
“隨意點咯。”顧一彥掩飾打哈哈,總不能說自己拗不過人家吧。
後排座的陸承梟指尖撚著一支煙,前後翻轉倒騰,眼神似笑非笑看著他們。
祁眠心裏冷笑一聲,不用猜都知,又是他在搞的鬼。
顧一彥還是學生,涉世未深,心眼子玩不過他太正常了。
“出門在外,同是港城人,做事別太過分了。”
祁眠沒得選,徑直走向後排,朝他低聲警告道。
“這麼護犢子?”
“不護他,難道護你嗎?你算哪塊小餅幹?”
祁眠炮語連珠,嗆完他本想跟他隔開座位,但後麵一姐妹沒啥眼力見,搶先占了她看好的靠窗位。
“不好意思,我這人暈車,靠窗吹風會舒服點。”
說完大喇喇坐下,塞著耳機,閉眼養神開始補覺。
車門關閉,即將行駛。
顧一彥上車後就一直在跟導師發信息,一時半會兒沒注意她還站在通道的窘迫。
陸承梟好整以暇靠在窗邊,單隻手撐著太陽穴,歪側了頭,揚起唇角,“真不巧,挨著小餅幹坐會不會甜到你?”
“蔥油餅味,臭烘烘還差不多!”
祁眠嘟囔編排他一番,到底是靠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
剛坐穩,就感覺身旁的男人微微側過身,帶著煙草味的氣息若有似無飄過來,她盡可能避開他,往另一邊挪了挪。
心中警鈴大作,盤算著要是陸承梟再挑釁一次,她就立馬跟前排的顧一彥換位。
但這時的陸承梟已經收手。
正坐靠回座椅,雙手交叉放置在腹部,眼睛微闔,側臉線條冷硬,一副疏離淡漠的模樣。
仿佛剛才那個戲謔著看自己難堪的男人隻是祁眠的錯覺。
夜幕下的荒漠一片漆黑,車子行駛在國道公路,零星路燈矗立在路延兩側。
此時已是深夜,趕飛機的車子大多時間都沉浸在黑暗中。加上公路年久失修,帶來的輕微顛簸。
對旅途中趕路的人來說,簡直是完美的睡眠環境。
一車廂的人隻有在上車時有細碎的說話聲和手機亮屏的光亮,這會兒都逐漸向困意投誠。
駛到半路,在所有人都放鬆警惕之際,車身卻突地一陣急刹。
很短促的刺啦——
祁眠身子猛地前傾,拋離又跌落,下一秒,脊背緊繃,毛孔細細密密在顫栗在發軟。
是陸承梟趁她離開座椅的間隙,騰出了手,繞過後背,牢牢箍住了她的腰。
力道稍顯強硬,卻避免了她臉磕碰到前排座椅的危險。
慣性的回落讓她腰幾乎貼著手臂,她下意識想扒拉開,觸及手背凸起的青筋卻像流氓,習慣性地摁壓了下。
動作太習以為常了,以至於遭遇的反噬便是,被箍得更緊。
陸承梟的聲線也繃得極緊。
貼向她耳邊,低啞著警告,“別玩,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