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窗外的風更大了些,刮得窗玻璃發出輕微的嗚咽聲。
離開荒漠地帶,開往機場的路道逐漸熱鬧了起來,對向駛來的車燈或明或滅,如光線切割,晃著鑽進車廂。
惡作劇般,把他們並排坐著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就像,一場掙不掉脫不開的糾纏。
不知是不是太緊張太在意,祁眠甚至能感覺到陸承梟臂膀下沉穩有力的脈搏跳動。
一下一下的。
企圖帶著她呼吸與他同頻共振,末了,他倒是險勝,得逞了。
下車時,祁眠幾乎是落荒而逃。
跟顧一彥對線時,還遭到了他沒眼力見問的一句,“很熱嗎?”
“......”
“對。”
祁眠神色僵硬,欲蓋彌彰拿手扇了扇風。
恰好陸承梟從身後走過,走路帶風,進去機場大廳前時還不忘朝顧一彥比了槍指天的手勢。
再不複見,一開始在宴會廳門口初見時的落魄失意。
“落地再會,兄弟。”
話落,餘光瞥一眼祁眠,繾綣得恰似事後。
祁眠攥緊行李箱的扶手杆,低頭,眼不見為淨。
這不低頭看還好,一低,嘖,連行李箱都是昂貴的牌子貨。
看來他新找的東家富婆,把他養得真的很好啊。
盯著他始終先一步走在前的背影,祁眠眼底隻有漫天的吃恨,恨不得立刻把這個礙眼的人從視線裏踹開。
身邊顧一彥趕路的途中,還在發信息,完全沒察覺到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走吧,登機口快開始檢票了。”
在結束跟導師的對話後,他終於舍得放下自己的事情,打算真心實意跟祁眠道歉。
要不是他臨時有事,祁眠也不會遷就著自己在半夜趕飛機。
還沒等到他開口,就聽她打著商量的口吻安排後續:“下了飛機你打車回宿舍,可以吧?我送不了你。”
顧一彥艱澀開口,“可以。”
其實他更想,先過去祁眠的住所睡一晚,等明天一早再過去導師那裏報道。
不過來日方長,他不介意今晚的缺席。
候機時間不長,祁眠沒多少搭理他的心思,姿態慵懶,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機。
在收到一條信息後。
目光從屏幕移開,好心提醒,“你跟你舍友說一聲吧,讓他給你留個門。或者問他有沒有空過來接機?”
顧一彥覺得自己被當成弱智對待了似的,“我又不是容易迷路的阿貓阿狗。”
“啊,這樣。”
祁眠狀似懊惱,把聊天記錄給他看,“剛你舍友來問的時候,我已經拜托他過來接你了。”
顧一彥看著對話框裏,舍友宛如孔雀開屏般諂媚的口吻,眼色一沉。
“他好像很閑?”
“八成是吧。”
祁眠抿唇,懶洋洋的,收起手機。
當著顧一彥的麵,已讀不回別的男人信息,這一點讓他很受用。
同時,也心生危機。
口吻明褒暗貶,顯露出狹窄的嘴臉,“也是!都不務正業當起了別人的狗腿子了,怎能不閑!”
聞言,祁眠挑眉,笑裏藏刀,“你們啊,五十步笑百步。”
說話間還上手掐了一把他臉,皮相隻掛了皮,沒幾兩肉,手感不佳。
她不動聲色收回了手。
一米八的高個大漢,耳根子被她挑逗得紅透底。落在斜後方的陸承梟眼裏,那叫一個礙眼。
觸屏手機被他當鍵盤使,摁得哢哢響,【大庭廣眾,沒臉沒皮!】
霆仔還以為他在玩手遊,扒拉過來想觀望,“賽況這麼激烈?”
陸承梟收起手機,給了他一肘。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