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晚返港的飛機沒有誤點,仿佛帶著什麼任務似的,提前抵達,爾後一路平穩,落地滑行。
走到出機口,久違的潮氣迎麵撲來,仿佛一頭紮進水裏。
祁眠再也不敢嫌棄這鬼天氣了。
車子在沙漠翻滾那一瞬,她差點以為自己回不來。
玩伴謝震森收到她回來的消息,提前來機場等著,身邊帶著的是他的小跟班,也是顧一彥的舍友袁沛然。
同樣是從內陸申請學位過來的,跟顧一彥同學院不同專業,但彼此之間有競爭關係。
“祁眠學姐,這裏!”
袁沛然第一時間發現她的身影,立即小跑著過來。
祁眠看著他卷毛,不吝誇獎捧場了他的小心思,“燙發了?有型啊。”
“學姐過獎了。”
袁沛然被誇得羞赧,摸了摸後腦勺,笑起時嘴角還有一個小酒窩。
“等等,劉海亂了。”祁眠說完,一邊上手把淩亂的發絲撥回,一邊說他這些日子變化真是大,帥得走在路上都不敢認。
袁沛然被誇出翹嘴,不敢含糊,連忙說是森哥帶得好,提高了他美商。
謝震森不置可否。
跟祁眠隔空交換了個眼神,似乎在炫耀,他教得好吧,小弟已經初具狗腿子的素養。
三個人走出機場有說有笑,獨留顧一彥尾隨其後,拖拉著行李箱,稍顯黯然。
不過祁眠心軟,沒有晾他太久。
送兩個小學弟坐上計程車後,還是會單獨同顧一彥叮囑了句,“一路順風,今晚回去好好休息。”
顧一彥眼下一動,還想多說什麼,就被開走帶離。
謝震森也同時拉著祁眠向後一步,遠離車子尾氣。
站在路邊,語氣多了幾分不爽。
“氣走一個,再撩一個,你這波操作倒是不虧。”
祁眠看著計程車消失在車流裏才收回目光,衝他彎起眸笑,“我隻是平等的想給每個弟弟一個機會。”
“之前金屋藏嬌的那位呢?”
謝震森知道祁眠包了個男人那點破事,人家失聯後還魂不守舍好一段時間。今早飛去沙漠散心,多半也是因為那個小白臉。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給她刺撓一下。
“那位啊…”
祁眠喃喃,出神間在心裏自嘲一句,是茫茫人海中精準找到自己的報應。
但隻一秒,她就又恢複了遊戲人間的散漫。扯了扯嘴角,調子柔得像是海浪衝刷留下的細沙。
“就失聯唄,備胎又不隻他一個。”
謝震森挑眉看她,沒說話。
他認識祁眠這麼多年,太了解她這副嘴硬心軟的樣子。
看來戒斷還得繼續。
但比起這段時間丟了魂的狀態,已經好太多了。
謝震森也不挑明,就陪著她裝傻充愣。
彎腰接過她手裏的行李袋,卻在一瞬間,敏銳地感覺到了他們身後有道目光在注視著。
從剛才祁眠一出現,他就察覺到了。不動聲色留意到現在,那目光始終陰魂不散。
謝震森側過身,擋在了祁眠和那道視線之間。同時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下她,壓低了聲提醒。
“好像有人在跟著。”
祁眠正低頭踢著腳下的小石子,聞言一愣,下意識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