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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這個上一秒還對我頤指氣使的男人，此刻正像一條哈巴狗，卑微地貼在我的手機上。

“王先生上一次的新能源項目，是我全權負責！您找我，是找對人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兩秒。

這兩秒，對趙凱來說，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他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緊緊抓著我手臂的手。

終於，電話裏的“王先生”開口了。

“趙總，是嗎？”

“是是是！是我！”趙凱點頭如搗蒜。

“既然您是負責人，那由您來對接，自然是最好不過。”

“K先生的誠意，想必您也聽到了。”

“五家公司，隻是開胃菜。”

趙凱的呼吸粗重得像一頭牛，雙眼因為狂喜而充血。

“明白！我完全明白K先生的器重！”

“請您放心，我絕不會辜負K先生的期望！”

“很好，”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沉穩，“我的助理會在二十四小時內聯係您，處理資產交割的細節。請您保持電話暢通。”

說完，電話幹脆利落地掛斷了。

嘟…嘟…嘟…

趙凱還保持著那個姿勢，

幾秒後，他猛地回過神，眼神帶著憐憫的審視。

“林凡啊林凡。”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帶著施舍的意味。

“算你運氣好。”

“要不是你，我還碰不上這種天大的好事。”

他整了整自己昂貴的西裝領帶，下巴微微揚起。

“你放心，以後跟著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等我接手了那五家公司，給你安排個部門經理，還是沒問題的。”

他仿佛已經成了那五家公司的董事長。

而我，隻是他發家路上，一個給他遞了電話的幸運小廝。

我笑了。

“趙總，恭喜。”

“不過，這麼大的禮，你可得接穩了。”

他以為我是在嫉妒，說酸話。

他嗤笑一聲，眼裏的輕蔑又浮了上來。

“嗬，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了。”

“有些人的層次，是你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

“安心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說完，他雙手插兜，吹著口哨，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背影寫滿了“小人得誌”四個大字。

整個下午，趙凱都沒有在辦公室出現。

我聽說，他把自己關在會議室裏，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不停地打電話。

臉上的狂喜，隔著磨砂玻璃都能透出來。

快下班時，總經理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總經理臉色鐵青，手裏攥著一份文件。

“趙凱呢！”

他對著辦公室吼了一聲。

一個主管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會議室的方向。

王總踩著重步過去，“砰”的一聲踹開了會議室的門。

“趙凱！下午的區總會，你為什麼缺席？！”

“城西那個項目的報告，為什麼現在還沒交上來？！”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悄悄豎起了耳朵。

裏麵沉默了幾秒。

隨後，傳來趙凱懶洋洋的聲音，

“王總，嗓門那麼大幹什麼？”

“一個破會而已，不參加又能怎麼樣？”

所有人都驚呆了。

趙凱瘋了？敢這麼跟王總說話？

王總顯然也氣炸了，聲音都在發抖：“你......你再說一遍？”

“我說，”趙凱的聲音拔高了，充滿了囂張和底氣，“城西那個破項目，誰愛做誰做去！老子不伺候了！”

“趙凱！我看你是想滾蛋了！”

“滾蛋？”

趙凱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王總，你還真說對了。”

“這破地方，這破副總，老子早就不想幹了！”

他拉開門，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直視著氣到發紫的王總。

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說道：

“從明天起，我趙凱，就是五家高新科技公司的董事長！”

“你這個總經理的位子，我過去看不上，現在，更懶得多看一眼！”

他將自己的工牌，狠狠摔在王總的腳下。

“這裏，配不上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電梯走去。

留下一辦公室目瞪口呆的同事，和一個氣得快要腦溢血的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