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野狼穀位於黑風山外圍，地勢險要。

根據有限的情報，盤踞在此的流匪大約有二三十人。

首領似乎是個練過幾下子的亡命徒，時常劫掠過往商隊，甚至騷擾軍營的補給線。

陳凡沒有選擇貿然進攻。

他憑借遠超常人的感知，巧妙地避開了匪哨，摸清了這股流匪的巢穴位置、崗哨分布和活動規律。

“什長，我們怎麼打？”

手下老兵王淵低聲問道，看著穀中隱約的火光和人影，有些緊張。

他們隻有十個人，兵力處於絕對劣勢。

陳凡目光銳利，腦海中飛速盤算。

強攻肯定是不行，隻能智取，而且要快，要狠，打出威風！

“擒賊先擒王。”

“你們在此埋伏，聽我信號，看到匪巢大亂，便大聲鼓噪，虛張聲勢，衝殺下來接應即可。”

一時間，隊伍裏麵的人都不太明白。

其中，老兵王淵驚道。

“社長，您就一個人去？”

陳凡沒有多餘的解釋，身形一晃，融入了黑暗的山林之中。

他運轉起引氣淬體燃血篇，氣息內斂，腳步輕盈，借助岩石和樹木的陰影，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匪巢腹地。

匪巢中央的空地上，篝火熊熊，幾十個匪徒正圍坐喝酒，喧鬧不堪。

首座上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彪形大漢，正是匪首獨眼狼。

陳凡則在暗中觀察，耐心等待著機會。

就在眾人放鬆警惕，獨眼狼起身離開的瞬間。

陳凡速度爆發到極致，如同離弦之箭，在乘十悟性帶來的超強戰鬥直覺下，精準地預判了獨眼狼的移動軌跡。

“敵襲！”

有匪徒發現了黑影，驚呼出聲。

但，還是太晚了！

陳凡已經切入獨眼狼身後，手中製式軍刀劃過了獨眼狼的脖頸！

獨眼狼臉上的獰笑僵住，難以置信地捂住噴血的喉嚨，嗬嗬幾聲，重重栽倒在地，當場斃命！

“老大死了！”

“官兵殺來了！”

匪巢瞬間大亂。

群龍無首，匪徒們驚慌失措。

“殺！”

與此同時，穀口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王淵等人按照計劃，拚命敲擊兵器，製造出大軍壓境的聲勢。

匪徒們本就心虛，見首領被秒殺，又聽到漫山遍野的喊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四散奔逃，毫無戰鬥之意。

陳凡刀光閃爍，每一擊都簡潔致命，專門追殺那些試圖組織抵抗的小頭目。

在絕對的實力和氣勢碾壓下，剩下的匪徒很快就被王淵等人配合著或斬殺或俘虜。

戰鬥迅速結束。陳凡以一人之力斬首匪首，擊潰了整個匪幫，己方僅兩人輕傷。

“清理戰場，搜集所有戰利品！”

陳凡下令。

士卒們興奮地行動起來，看向陳凡的目光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在清點匪首獨眼狼的私人物品時，陳凡在一個上了鎖的鐵匣裏，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幾封密信，以及一麵刻著詭異花紋的玄鐵令牌。

密信上的內容，讓他震驚。

信中提到了一條隱秘的物資輸送路線，時間、地點、接頭暗號一應俱全。

而輸送的目的地，赫然是靖王麾下的一支主力部隊。

這些流匪，竟然暗中擔負著為靖王的軍隊輸送部分緊缺物資的任務。

這令牌，便是信物。

陳凡握著那玄鐵令牌和幾封密信，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剿滅一股流匪是軍功，但剿滅了靖王暗中蓄養的白手套，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周奎知不知道這夥流匪的真實背景？

可能性有兩種：

其一，周奎不知情。

這隻是巧合，自己歪打正著，捅了靖王的一個馬蜂窩。

但以周奎校尉的身份，對轄區內如此一股特殊的流匪毫無察覺，說不過去。

其二，周奎知情。

他甚至可能就是這條線的知情者或參與者之一。

讓自己來剿匪，目的就是借刀殺人，清理掉這夥可能已經暴露、或者辦事不力、甚至是想吞沒物資的自己人。

如此一來，他周奎既完成了清剿任務，向上頭有個交代，又撇清了自己的關係，還能順便看看自己這把刀夠不夠快，夠不夠聽話。

無論哪種情況，陳凡此刻都陷入了極大的被動。

直接上報？

證據確鑿，但等於同時得罪了周奎和靖王勢力，死路一條。

隱瞞不報？若周奎是知情者，自己私藏證據便是心懷叵測，同樣危險。

若周奎不知情，日後東窗事發，自己就是同謀或失察之罪。

“什長，都清點完畢了！繳獲兵刃二十餘把，糧食少許，還有不少金銀！”

老兵王淵興奮地前來彙報，打斷了陳凡的思緒。

陳凡迅速將令牌和密信貼身藏好，麵色恢複平靜。

“嗯，做得好。傷員情況如何？”

“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很好，帶上所有戰利品和俘虜，立刻返回軍營！”

陳凡下令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去之後再慢慢思量對策。

......

返回軍營的路上，陳凡心事重重。

他必須盡快做出決斷。

回到營地，交割了任務和俘虜，呈報了剿匪成功的消息，果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一天之內，先是一招擊敗隊正，緊接著又率隊以極小代價剿滅一股悍匪，陳凡的聲威在底層士卒中迅速攀升。

但陳凡卻無暇享受這份榮耀，他第一時間回到了自己的破木屋。

屋內，簫雲芷依舊在盤膝打坐，聽到動靜，她緩緩睜眼。

“遇到麻煩了？”

陳凡沒有隱瞞，將剿匪的經過以及發現令牌和密信的事情，告知了她。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軍營裏，眼前這位曾經的女帝，是他唯一能商討對策的人了。

簫雲芷聽完，眼中寒光一閃。

“好一個靖王！果然手段齷齪，這等陰私勾當，倒是符合他的秉性。”

她沉吟片刻，看向陳凡。

“你做得對，此事絕不能聲張！周奎此舉，試探之意大於剿匪本身，他要麼是在清理門戶，要麼就是在考驗你的能力和忠誠。”

“那我現在該如何應對？”

陳凡虛心求教。

簫雲芷語氣沉穩，繼續說著。

“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周奎若問你剿匪細節，你便如實回答，隻強調匪首凶悍，你為求速勝不得已行險一擊，至於令牌和密信暫且當做不知。”

“他若主動提及，或者暗示你什麼，你便順勢而為，表露願意效忠之意，但需索要足夠的好處，比如更高級的修煉資源，或者更機要的職位，顯得你野心勃勃，卻又在他的掌控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