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敘川腳步一頓。
包廂裏的空氣驟然凝固。王總嗤笑一聲,短胖的手指敲了敲酒杯邊緣,“呦,這是唱的哪出啊?”
邊禾沒鬆手。她知道自己沒資格求他,可酒精灼燒著理智,恐懼撕扯著尊嚴。她能感覺到西裝麵料下,段敘川的手臂肌肉繃緊了。
他慢慢轉過身,眼底結著冰。
他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動作很優雅:“邊小姐,你甩我的時候,想到過今天嗎?”
每個字都像刀片一樣。被他觸碰過的手指火辣辣的。
王總看戲似的咂了咂嘴:“小段總,當年你被甩的事,整個圈子裏可都傳遍了。”
“不過嘛——”他故意拖長聲調,“這丫頭確實夠味兒。這幾年不知道還攀附過多少人。”
邊禾渾身發抖,難堪像潮水一樣瞬間將她吞沒。餘光中,她看見段敘川的眼底閃過一絲暴戾。
他突然笑了,聲音輕柔得可怕:“王總。你剛才說,她攀附過誰?”
他沒有等到回答。
段敘川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他盯著王總的臉:“看來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這種沒依據的風言風語,還是少往嘴邊放。”
王總額頭上已經沁出冷汗,卻還是不肯示弱:“哈哈!怎麼,小段總還惦記著這女人?”
段敘川嘴角勾起冷笑:“惦記?王總想多了。隻不過是,我段敘川碰過的人,就算不要了,也輪不到別人糟踐。傳出去,還以為我眼光差到這種地步,什麼臟的臭的都能往我身上扯。”
王總臉色一僵,臉上的橫肉抖了抖,最終沒敢再吭聲。
段敘川沒再理他,轉頭看向邊禾,眼底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能察覺的隱秘期待。
他想聽她辯解,哪怕隻是一句幹巴巴的否認。
可邊禾隻是低著頭,身形微微搖晃,像是隨時會倒下。
下一秒,她真的向前栽去。
段敘川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將她穩穩地接進懷裏。哪怕是隔著衣服麵料,他也能感覺到她渾身滾燙,呼吸間全是酒氣,顯然是醉得厲害了。
“......段敘川......”她呢喃著,額頭抵在他胸口,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他衣服前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以為自己早就恨透了她。可此刻,她醉醺醺地倒在他懷裏,喊著他的名字,他竟然......無法推開她。
“小把戲......”
段敘川閉了閉眼,像是沒辦法一樣深吸一口氣,終於抬頭,對王總道:“人我帶走了。”
王總訕訕地笑:“小段總啊,這......”
“怎麼?”他眼神淩厲地掃過去,“還有什麼意見?”
王總立刻噤聲,隻能恨恨地看著二人離去。
邁巴赫的後座寬敞舒適,段敘川扶著邊禾坐進去。
她軟綿綿地靠在他肩上,呼吸淺淺地拂過他側頸。他皺了皺眉,對司機道:“開穩點。”
明知她醉得厲害,他卻還是低聲問:“今天去那兒做什麼?”
邊禾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含混地回答:“......拉投資。”
“投資?”他冷笑,“邊家的產業最近確實不太行。怎麼不來找段家幫忙?”
她沒回答,隻是本能地又往他懷裏縮了縮。
段敘川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不敢再來見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