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萱見主子氣成這樣,想到一個可能,一臉驚駭:“姑娘,難不成......難不成昨日那場混亂導致上錯花轎的事並非意外,而是、而是......”說到此處,碧萱捂住嘴沒繼續往下說。
戚婉寧聲音艱澀地回應:“雖無證據證實我的猜想,但種種反常都指向我的猜想。”
桃枝反應慢半拍,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不敢置信:“怎、怎會如此?楚世子是心悅您的,不管什麼事都站在您這邊。”
戚婉寧道:“或許他心悅的人是蘇清月呢?”
她說著,又猛然想起過去的一幕幕,她與那假清高的蘇清月發生齟齬之時,楚彥霖是站在她這邊的,可細想一下,她在口角之爭上,從未落於下風,都是蘇清月節節敗退,楚彥霖究竟是在幫她,還是在平息戰火,變相幫蘇清月?
碧萱無措地問:“姑娘,您可有同侯爺與侯夫人提及過?”
戚婉寧回道:“提過,父親說會去查,如今雖不知真相到底如何,但直覺告訴我楚彥霖有問題,越想越覺得他可疑。”
桃枝與碧萱默然,她們家主子雖然性子驕縱了些,也單純了些,但洞察能力不差,腦瓜子也聰明著呢,主子能這樣想,約莫是真的確有其事,二人頓時心痛得落淚,輕聲啜泣。
她們家主子是被戚家眾星捧月的掌上明珠,何曾受過此等屈辱?
婚事被毀,嫁的不是如意郎君,今日之後,還會有無數曾經嫉妒主子的人對她落井下石,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遭了算計,毀了一輩子。
戚婉寧見兩個丫鬟眼淚跟斷線珠子似的,伸手在她們臉上胡亂擦了擦,板著臉道:“你們哭什麼?若此事真的與他有關,你們應該替我高興,我沒有嫁給這種小人。”
桃枝哭得更厲害了:“是沒嫁給小人,但嫁給人人唾棄的奸臣了。”
戚婉寧深吸一口氣,她是氣極,也恨極,但她的驕傲不允許她為了這件事傷春悲秋,一蹶不振,最後遭人笑話,遂語氣強硬道:“都不許哭,從即日起,你們都給我高高興興的,不許哭喪著臉,能有多燦爛就得給我笑得多燦爛。”
碧萱:“啊?”
桃枝:“啊?”
兩個丫鬟雙雙止住哭泣,眼眶還掛著淚,臉露不解地看著她。
戚婉寧一臉鄭重道:“謝清晏再如何,那也是朝廷命官,昭明台掌使,天子寵臣,而我是寵臣的妻子,其他官家夫人見了我都要禮讓三分,若有人欺負上來,直接亮出謝清晏的名號,誰還敢欺?所以可不能哭,得笑著,旁人越想看笑話,我就要笑得越燦爛。”
碧萱遲疑道:“可侯爺與大人素來不和,外人怕是不信您嫁給大人之後會過得好。”
戚婉寧道:“甭管他們信不信,在人前可不能哭喪著臉,隻要我們神采奕奕、高高興興的出現在人前,他們在心裏再如何懷疑,也會信三分,不敢輕易得罪我,你們是我的貼身大丫鬟,一言一行代表我的臉麵,懂否?”
桃枝懵了一會兒,而後點頭如搗蒜:“哦哦,奴婢懂,奴婢懂的,橫行霸道的日子又要來了。”
戚婉寧橫了她一眼:“什麼橫行霸道?我幾時橫行霸道過?”
桃枝連連搖頭:“沒有,姑娘向來溫和謙遜。”
戚婉寧再次瞪她。
桃枝抿著唇,強忍著笑,她可沒說錯啊,鎮國大長公主在世時,她們家主子作為鎮國大長公主最寵愛的曾孫女,以前在閨秀中還真的橫著走,誰的麵子也不給,還敢跟永安公主打架。當然了,她們家主子也不是仗勢欺人的人,都是旁人先挑事的,是旁人有錯在先,隻是主子的行事,讓人見了覺得驕縱跋扈。
戚婉寧想了想,又道:“以後改口喚我夫人吧,既已嫁人,喚我姑娘不合規矩。”
桃枝和碧萱微微一愣,而後齊齊點頭:“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