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婉寧起床後隨意吃了點東西墊肚子,便去沐浴梳洗一番,然後讓桃枝去打聽一下謝清晏在何處。
沒過多久,桃枝回來稟報說謝清晏尚未回府,戚婉寧暗自鬆了一口氣,趕緊熄燈就寢,免得謝清晏回來找她洞房,那時她真不知要如何應對。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三更半夜時,燭火燃起,室內一片亮堂。
戚婉寧悠悠醒轉,見已熄滅的燭燈不知為何重新燃起,她有些懵,下一刻就聽到室內有動靜,瞬間睡意全無,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往床外望去,便瞧見一個男人的背影,她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驚呼出聲:“誰?”
男人緩緩轉過身去,看著坐在床上,一臉驚惶的少女,他反問:“夫人覺得我們的婚房,除了為夫之外,還能有第二個男人出現?”
見是謝清晏,戚婉寧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更緊張了,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關切地問:“夫君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謝清晏不鹹不淡地回答:“殺個人,費了些時間。”
戚婉寧被他這話驚得瞪圓了眼,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不是,這對嗎?
這是正常人會說的話嗎?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怎麼從他嘴裏輕飄飄的說出來,就跟在談論今日吃什麼菜似的?被人稱作本朝第一奸臣,可真是沒半點冤枉他。
戚婉寧臉上的笑容已維持不住,臉色也有些難看,心懷忐忑地問:“夫君,你殺人的時候,可有旁人瞧見?”
謝清晏挑了挑眉:“這很重要?”
“......”
戚婉寧霎時無言以對,在心裏腹誹:廢話,肯定重要啊!她可不想新婚第三天,就因新婚夫君草菅人命,自己也得陪著去蹲大牢,一個不小心估計還會陪著被流放。
下一刻,謝清晏就讓她懸著的心瞬間跌落穀底,隻聽得他道:“有人看見。”
戚婉寧兩眼一黑,險些暈死過去,仰起頭,生無可戀地看著頭頂的幔帳,心裏呐喊著:蒼天啊!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謝清晏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旋即了然,語氣幽幽道:“夫人放心,他不會報官的,屍體也處理幹淨了,不會連累夫人的。”
戚婉寧愣了下,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遲疑著問:“難道夫君殺人滅口了?”
“殺人滅口?”謝清晏挑了挑眉,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都沒想過的事,夫人卻想到了,殺心那麼重,夫人看起來似乎比我更像奸臣。”
戚婉寧:“?”
她什麼時候殺心重了?不過是謝清晏自己的行事作風有問題,這才讓她誤解了。
等等,目擊證人沒死,那不是還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她抿了抿唇,問:“夫君難道就不怕他去報官?”
謝清晏似笑非笑地問:“他是跟我一起殺人的幫凶,報官是去告我,還是去自首?”
戚婉寧聞言,臉色僵住,霎時間不知該回什麼話,有些繃不住了,誰家新婚夫妻在婚房談論殺人的?這人就像閑說家常一般,同她說自己今晚夥同旁人殺了個人,要說信任她,那是不可能的,不就是仗著夫妻一體的,料定她不敢說出去,而且她也沒證據,說出去能有什麼用?
沉默了會兒,戚婉寧才生硬地轉移話題,語氣平靜地說了句:“夫君,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就寢歇息吧。”
謝清晏瞧她尚算淡定,有些意外,換了旁人估計要嚇得渾身發顫,見她準備躺下,又輕歎一聲,歉然道:“為夫這情況,今晚怕是不能滿足夫人了。”
戚婉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明所以地問了句:“什麼意思?”
謝清晏瞥了眼自己左手手臂的位置,回道:“受了點傷,但是不打緊,還沒到讓你剛嫁過來就守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