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懷孕滿八個月那天，我被丈夫養妹的一碗湯害得流產了。

程妄隻是對她皺了皺眉，轉身勸我：“孩子還會有的。”

隔天公司年會上，他滿眼溫柔，正將一條價值上億的項鏈戴上程涵的脖頸。

穿著病服的我直接開車從大廳撞了進來。

全場豔羨的掌聲轉為陣陣尖叫。

我跌跌撞撞搶下話筒，聲聲泣血：

“程大總裁忘恩負義，氣得資助他十年的嶽父中風在床！”

“還包庇養妹這個謀殺發妻孩子的殺人凶手！天理何在！”

......

話音落下，無數道目光在程妄和被他護在身後的程涵之間來回掃視。

“時染，你瘋了？你到底要怎麼樣？”

程妄的臉色無比難看，眼裏全是冷意。

我哼笑一聲：“這才哪到哪？程妄，你們殺了我的孩子，這筆賬，我們得慢慢算！”

程涵則被嚇得花容失色，一直躲在程妄的懷裏，嗓音都帶了哭腔。

“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可我真的不知道那碗湯......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眼眸斂了下去。

“閉嘴！別叫我姐姐，我嫌惡心。”

“我不該怪你嗎？你那碗湯，生生從我身體裏剜走了一個八個月大的孩子！”

“程涵，你就是殺人凶手，就應該下地獄！”

手不自覺地撫上平坦的小腹，那裏曾有一個鮮活的生命。

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襲來，眼眶瞬間變得赤紅。

“夠了！”

程妄護著身後瑟瑟發抖的程涵，看向我的眼神冰冷刺骨。

“時染，把東西收起來，跟我下去。”

“下去？去哪兒？去給你的心肝寶貝騰地方嗎？”

我嗤笑一聲。

“涵涵剛回國，事業還沒站穩腳跟，你不要影響她。公司也經不起這樣的負麵新聞。”

“你現在閉嘴，冷靜下來，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

犧牲我，保全他們。

真惡心。

我攥緊了手心。

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歇斯底裏地喊：“想讓我閉嘴？程妄，你做夢！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的養妹程涵是個殺人犯！”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疼。

程妄甩了甩手，皺眉道：“時染，你過分了。”

“別忘了，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家大小姐了。”

“要不是我，你怎麼能有如今的生活。”

是啊。

我不再是了。

自從我家破產，父親中風，母親變成植物人後，我隻剩下程太太這個可悲的名分。

而程妄，早已不是那個需要我庇護的貧困生，他是高高在上的程氏集團總裁。

心口悶得發疼。

“程妄，你說得對，時家是落魄了，可你應該了解我的。”

“落魄的時大小姐，最是不講規矩。我不好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我會讓你們身敗名裂，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和自己的程涵有多惡心！”

程妄又揚起了手，我毫不在乎，倔強地迎上他的目光。

氣氛凝滯。

良久，那隻懸在半空的手無力地垂下。

他重重歎息，轉而捏住我的下巴強硬地抬起，逼我與他對視。

“時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滿臉妒相，像個瘋子。”

“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過，我和涵涵清清白白，她是我唯一的家人，我會一輩子護著她。”

“現在，你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