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程氏集團上市敲鐘那天，我去了。

程妄看見我時，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快步向我走來，眉頭緊鎖。

“你來做什麼？”

“來慶賀啊。”

我挽住他的手臂，笑得溫婉大方：“老公的公司上市，我這個做妻子的，怎麼能不來呢？”

我的語氣太過正常，程妄眼中的警惕鬆懈了幾分。

他大概以為，我鬧了這麼久，終於想通了，要回來當那個溫順賢良的程太太了。

很快，敲鐘儀式開始。

程妄作為集團總裁，上台致辭。

他站在聚光燈下，意氣風發。

“感謝所有支持程氏集團的朋友，感謝所有為之奮鬥的同仁。在這裏，我還要特別感謝一個人。”

他頓了頓，目光深情地望向台下的程涵。

“沒有她的支持和鼓勵，我走不到今天。她是我永遠不能失去的家人。”

人聲鼎沸間，我抬起頭，撞上程妄對我毫無感情的雙眼。

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程妄確實是個天才，他有能力，有野心。

但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想要在資本的世界裏殺出一條血路，談何容易。

我們在一起後，他跟在我父親身邊，謙卑恭敬，眼裏有對未來的無限野心。

父親欣賞他的能力，將自己半生積攢的人脈和資源，毫不保留地給了他。

可父親公司遭遇惡意收購時，我跪在他麵前，求他收購時家。

至少能保住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

他卻高高在上地看著我：“時染，商場有商場的規矩，我不能壞了原則。”

終究是父親看走了眼。

可看走眼的，又何止他？

是我把程妄帶到父親身邊的。

程妄還在說著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冷嗤，緩緩走上了舞台。

看見我，他臉色一變：“時染，你別亂來。”

我笑了笑，從他手中拿過話筒。

“大家好，我是程妄的妻子，時染。今天是個好日子，我也準備了兩份賀禮，送給我的丈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揚起手，把手中打印好的文件拋到空中。

紙張紛紛揚揚，落得滿場。

離得近的賓客撿起一張，看清上麵的內容後，臉色大變。

現場瞬間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程妄看眾人表情不對，衝下台撿起地上的紙，呼吸一滯。

一向冷靜自持的程妄，竟慌了神。

“時染，你瘋了！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