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場極致羞辱的試崗,在繞城一圈後結束。
王俊浩似乎對我的“表現”非常滿意。
他整理好衣衫,摟著麵色潮紅的趙婉惜準備下車。
臨走前,他把一張卡扔在我臉上。
“不錯,明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專職司機了。”
“卡裏是你的工資,密碼六個八。好好幹,別讓我失望。”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他們相擁著走進雨幕,消失在奢華的酒店門口。
我一個人坐在冰冷僵硬的駕駛座上,許久沒有動彈。
王俊浩,你以為這是對我的馴服?
不。
從這一刻起,我得到了全麵掌控你所有行蹤的機會。
而你的輕敵,將會成為你一生中最後悔的敗筆。
成為王俊浩的司機後不久,他春風滿麵地向我宣布了一個“喜訊”。
“謹言啊,我準備和婉惜去領證了。”
他坐在勞斯萊斯的後座,隔著駕駛座的靠背,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力道,帶著炫耀和施舍。
“說起來也真是委屈你們了,因為你,害得我們十年都不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他嘴裏說著委屈,臉上卻掛著藏不住的得意。
“為了彌補婉惜這麼多年的委屈,我決定為她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這個婚禮,就交給你來策劃了。”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透過後視鏡,盯著我的臉,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
“要求隻有一個。”
“婚禮當天,你必須出席。”
“而且,要穿一身綠色的西裝,戴一頂綠色的帽子到場,給我們助助興,也讓大家看看我王俊浩是多麼的大度。”
這是羞辱。
是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再碾上幾腳。
我從後視鏡裏迎上他的視線,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我拒絕。”
王俊浩的臉,當場就沉了下來。
第二天,我剛走出那棟破敗的老房子,就被幾個黑衣壯漢堵在了狹窄的巷口。
他們什麼都沒說。
對著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我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蜷縮在肮臟的地麵上,用雙臂護住頭和胸口的要害。
拳頭像雨點一樣落下,每一擊都帶著要將我骨頭打斷的力道。
他們走後,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嘴裏滿是鐵鏽味。
我低頭一看,胸口別著的工作牌上,被人用黑色的馬克筆,畫了一頂大大的、無比刺眼的綠帽子。
這僅僅是個開始。
回到公司,所有員工都像是接到了統一的指令,集體孤立我。
他們見到我,要麼投來鄙夷的目光,要麼就是冷嘲熱諷。
“喲,這不是陳大設計師嗎?怎麼淪落到給人當司機了?”
“聽說他老婆都跟了王總十年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嘖嘖,真是個忍者神龜啊。”
端茶倒水時,會“不小心”把滾燙的開水潑到我手上。
遞送文件時,會“手滑”將文件灑我一身,然後尖著嗓子罵我走路不長眼。
我像一頭被困在玻璃籠中的野獸,獨自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惡意。
而這一切,都隻是為了逼我就範。
在我被欺負得最慘的一天,王俊浩把我叫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翹著二郎腿,靠在昂貴的真皮老板椅上,當著我的麵,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古樸的絲絨盒子。
盒子打開。
裏麵靜靜地躺著一隻通體碧綠的玉鐲。
水頭極好,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
是她留給我,未來送給我妻子的。
看到它的瞬間,我所有的偽裝和堅硬的外殼,都徹底崩潰。
那是我內心最柔軟、最不容觸碰的地方。
眼淚毫無征兆地湧了出來,順著臉頰滑落。
“怎麼樣?這鐲子漂亮吧?”
王俊浩很滿意我的失態,他拿起那隻玉鐲,在指尖把玩,臉上掛著勝利者的笑容。
“婚禮的事,考慮得如何了?”
我看著那隻鐲子,又看了看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我近乎是咬碎了後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裏迸出來。
“好。”
“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