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疼痛消失的那一刻,靈魂緩緩飄在空中。
我看著自己破破爛爛的屍體,忍不住鼻頭一酸。
小姑娘都是愛美的。
而如今臉又腫又黑,頭發上全是肮臟的血痂。
一些暗紅色的碎肉粘在地板上,看著格外惡心。
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的靈魂拖到爸爸身邊。
他穿著拳擊服,正握著妹妹的手,全神貫注教授防身術。
「手腕要直,核心收緊,出拳要穩。」
「對,就是這樣,雨婷真棒。」
我有些恍惚。
小時候爸爸也是這樣教我的。
那時,我覺得他是頂頂厲害的人,有他在什麼都不用怕。
於是學的很不用心。
他總會佯裝嚴肅。
「爸爸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你要自己有力氣反抗。」
如今,這份獨有的耐心和溫柔又給了別人。
爸爸看著妹妹。
仿佛在看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
「你媽媽去世的早,這些年你受苦了。」
「以後在爸爸身邊,爸爸一定把最好的給你,也教你足夠自保的能力。」
我懸在空中,心裏酸楚的不行。
爸爸。
你怕妹妹受到一點點委屈。
那我呢?
身上十六處捅穿的傷口似乎又在隱隱作痛。
喉嚨處漏著風,讓我發不出一點聲音。
從拳擊館出來後。
爸爸忽然收到警局消息,說市區裏發生了起惡性凶殺案。
他突然想起我來。
「不會是那撒謊精吧?」
隨即又搖了搖頭。
「不會的,我從小教她格鬥,就算真遇到歹徒她也能應付。」
是啊爸爸。
歹徒剛進屋時,我本來能製服他的。
可你忘了,前些日子妹妹的項鏈不見了。
你說肯定是我嫉妒才偷走的。
為了懲罰我,用警棍把我雙手打斷了。
就算痊愈了也落下使不上勁的毛病。
這樣的我,怎麼鬥的過歹徒。
妹妹發現爸爸神情異常,立馬怯生生扯住爸爸衣角。
「都是雨婷的錯,雨婷讓爸爸和姐姐不高興了。」
「爸爸去陪姐姐吧,雨婷一個人生活慣了,沒關係的。」
聽到這兒,爸爸剛升起的一絲疑慮立馬煙消雲散,轉而變成深深的厭惡。
「我竟然會相信那撒謊精的話!」
「哪兒有什麼歹徒,全都是她編的。」
接著又心疼地盯著妹妹。
「傻丫頭,你就是太單純了。」
聽到這兒。
我忽然好想笑。
和爸爸朝夕相處了十多年的我,竟連小青梅女兒的頭發絲都比不上。
妹妹根本不用處心積慮,想著如何從我身邊搶走爸爸。
因為她出現的那一刻。
我就已經沒爸爸了。
警局說歹徒殺人事件太過惡劣,鬧得人心惶惶,上麵下了死命令,兩天之內處理完。
他必須回警局加班,抓到真凶。
同妹妹分別的一刻。
突然,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跑了出來,直接掐住妹妹脖子。
妹妹臉色立馬發紅,雙眼往上翻,看起來痛苦至極。
「雨婷!」
「什麼瘋子!快滾開!」
爸爸剛從流浪漢鬧劇中緩過神來,此刻的變故讓他又急紅了眼。
他猛地上前,一個過肩摔直接將瘋女人按倒在地。
女人頭磕了個大洞,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痛一樣,死死盯著被爸爸護在身後的妹妹。
接著目光又轉向爸爸。
「你女兒殺人了,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