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殺人?
怎麼回事?
爸爸的女兒隻有我和雨婷。
我沒殺過人。
可雨婷。
她如今驚魂未定,捂著脖子劇烈咳嗽,聽了女人的話也一臉不可思議。
似乎也不是她。
「什麼殺人?你別張個嘴亂叫!」
「雨婷這麼善良,就算真有什麼,肯定也是我另一個女兒幹的。」
我知道爸爸偏心。
可他作為一名我從小崇拜的警察,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把錯歸咎在我身上。
就這樣隨便丟下職業道德。
一瞬間,爸爸在我心裏徹底死去,我想哭但摸了摸眼角卻沒有半滴淚。
瘋女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剛發出一個音,就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爸爸,相信雨婷好不好,雨婷真的沒有害過人。」
「雨婷怕怕,雨婷連螞蟻都不敢踩死怎麼會殺人呢?」
爸爸輕拍了下妹妹後背,安慰著。
「我知道的,一定是陳妞又惹禍了。」
「她一向不老實,早就有過前科。」
是啊,我在爸爸心中除了撒謊精還是個惹禍精。
妹妹到家的第六個月。
那天是我生日。
爸爸好不容易願意來陪陪我。
可還沒吃蛋糕,妹妹就不見了。
這時爸爸接到電話,妹妹在那頭哭著說我找小太妹把她綁去酒店拍色情片。
當天,找到她時早已衣衫淩亂,頭發沾著淚水哭聲淒厲。
雙手死死護在自己胸前。
爸爸氣紅了眼。
為了替妹妹出氣把我衣服脫光,押在馬路上去跪著。
他說。
「雨婷為了給你買生日禮物,才會大晚上出門。」
「她受的罪,你得十倍受回來!」
人來人往,指指點點。
我低著頭。
心想,讓我去死吧,讓我去死吧。
最後,還是小區居委會大媽看不下去了。
才讓我抱著身子跑回家。
到家後,我抓著碎掉的蛋糕一口口往嘴裏塞。
一點也不甜。
我想哭。
可嘴裏有蛋糕哭不出聲,最後隻能捂著嘴抽泣。
我永遠都不想再過生日了。
所以,今天爸爸才會咬定我才是凶手。
畢竟,我在他眼裏,我就是個會不擇手段欺辱妹妹的惡種。
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呢?
爸爸探了探瘋女人鼻息。
還活著。
他頓時鬆了口氣。
剛剛見妹妹被要挾,他做的有些過激了,冷靜下來後才知道自己差點犯了大錯。
爸爸將瘋女人送到警局衛生所,等她治療醒來後再繼續追究當街行凶的事。
緊接著他要處理歹徒入室殺人案。
他換好警服,來到同事們身邊。
「真是個畜牲,連小女孩都不放過!」
我循著聲音飄過去,隻見一名法醫姐姐穿著無菌防護服,用工具小心翼翼檢查我身上傷口。
隨即搖了搖頭,語氣裏充滿不忍。
「太慘了,十六處銳器傷,多處防禦性損傷,致命傷在頸部,這小姑娘也不知道生前受了多少苦!」
正在討論案情的爸爸,聽到這句話目光也忍不住朝屍體看過去。
隨即渾身一愣,拳頭緊緊握起。
「操他媽的,別讓這畜牲落我手裏!」
他的語氣裏帶著憤怒。
但隻是身為警察對受害者遭遇的憤怒。
爸爸沒認出我來。
也是,我死相難看,整張臉又黑又腫,連個人樣都快沒了。
根本無法辨認出相貌。
我自嘲般笑了笑。
我在期待什麼,說不定爸爸認出我後反而會高興,我這個孽種終於死了。
這樣就沒人再欺負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