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我敲響了紀瀾的房門。
見到是我,她眉頭立刻蹙起。
“我來拿回我的東西。”
沒等她開口,我聲音平靜:“那些照片,信,還有我送你的所有禮物。”
紀瀾愣住,隨即諷刺道:
“宋祈安,你又在玩什麼把戲?欲擒故縱?”
“不是把戲。”
我抬眼看他,目光死寂:“是要徹底斬斷,我不愛你了,紀瀾。”
話落,對麵女人瞳孔猛縮。
像是不可置信的被甩,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不愛你了,紀瀾。”
我重複:“一個拐賣販的兒子,確實不配愛你。”
“東西給我,那些...該扔了。”
“宋祈安!”
紀瀾忽的低吼,眼底翻湧著怒火:
“你費盡心機勾引我五年,憑什麼你現在說斷就斷?”
勾引?
原來,我在她眼裏這麼卑劣啊。
“是啊,五年。”
我自嘲一笑,帶著悲憫:
“我用五年才看清,你心裏那座名為紀宇的神龕,我永遠都擠不進去。”
“而現在,我醒了,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我用力掙脫她,走進房間,開始收拾所有屬於我的痕跡。
動作幹脆,沒有一絲留戀。
紀瀾就這樣站在門口,死死盯著我。
可下一秒,她冷不丁的笑了:“是因為小宇回來了,所以用這種方式吸引我注意?”
“宋祈安,你真讓我惡心。”
我沒理她,隻將我們的最後一張合照從中間撕開。
她的那一半扔進垃圾桶,我的那一半放入紙箱。
“隨你怎麼想。”
抱著箱子經過她身邊時,我停下,偏頭看向她。
“對了,你寶貝的弟弟紀宇,回來的前一天還找過我。”
我側過頭,輕聲道。
紀瀾眼神一凜:“他找你做什麼?”
“他說...”
我模仿著紀宇的語調:
“哥哥,謝謝你替我陪了姐姐這麼多年,但現在我回來了,請你把她還給我。”
“畢竟,我和姐姐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和你媽,都是外人,是小偷。'”
“你胡說八道!”紀瀾猛地打斷我,眼神狠厲:
“小宇單純善良,怎麼可能說這種話!宋祈安,你自己心思齷齪,就別汙蔑別人!”
看啊。
她甚至不需要求證,就認定她的弟弟最幹淨。
“你就當我是胡說吧。”
我與她擦肩而過。
離開後,我抱起箱子走到後院,沒有絲毫猶豫,點燃了打火機。
火焰竄起,吞噬著照片上凝固的笑臉,信紙上稚嫩的字跡。
一切我曾視若珍寶的過往,都湮滅了。
而紀瀾站在不遠處,看著火花爆開,臉色鐵青。
火焰漸熄,我轉身想走。
紀瀾卻幾步上前,再次擋住我的去路。
她亮出手腕上的紅繩,語氣帶著賭氣:“那這個呢?你不燒?”
看著她手腕上那抹刺眼的紅,我忽然笑了。
隨即,從口袋裏掏出隨身帶著的小剪刀。
在她愕然的目光中,我拉起她那戴著紅繩的手。
“哢嚓。”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他的皮膚,讓他微微一顫。
一聲輕響。
紅繩應聲而斷,被我扔進了火盆裏。
“現在,幹淨了。”
我鬆開她,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
紀瀾忽的手腕一輕,卻仿佛有什麼東西從心臟裏被硬生生抽走。
隻剩一陣尖銳的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