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滄瀾江上，風浪已息。

那艘被救下的沈家樓船，此刻成了最安全的渡江工具。

沈家那位姓周的管事，此刻對陸陽的態度已從最初的倨傲變為虔誠的恭敬，親自將三人請上船，安排在最寬敞雅致的頂層艙室。

“陸恩公，江小姐，蘇姑娘，請在此稍作歇息，茶水點心即刻奉上。”

周管事躬身道，語氣謙卑至極。

他雖不知江月鸞真實身份，但見其氣度非凡，又與陸陽關係親密，自是萬分小心。

“周管事不必多禮，舉手之勞罷了。”

陸陽淡然一笑，姿態從容。

“對恩公是舉手之勞，對我沈家卻是再造之恩！”

周管事神情激動，從懷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個錦盒，雙手奉上。

“此乃我沈家最高客卿信物，玉蟾金令。持此令者，可在沈家所有商鋪、錢莊、船行調動資源，獲取最高規格的協助與情報。”

陸陽心中一動，這沈家不愧是江南首富，出手果然不凡。

這玉蟾金令的價值，堪比千軍萬馬，尤其是在情報和財力方麵，對他未來在金陵的布局至關重要。

他並未推辭，坦然接過。

“既如此，陸某便卻之不恭了。”

【叮！獲得關鍵勢力信物沈家玉蟾金令。勢力江南沈家好感度鎖定為崇敬，金陵線關鍵助力已就位。】

周管事見陸陽收下令牌，臉上笑開了花，這才躬身退下，去處理船務和安撫受驚的族人。

艙室內，隻剩下三人。

江月鸞端坐在鋪著軟墊的檀木椅上，看著陸陽手中那枚雕刻精巧的金蟾令牌，眼神複雜。

她為大靖天子，如今竟要倚仗一個商賈之家，心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但她也明白，這是陸陽憑實力掙來的，是亂世中極其寶貴的資源。

她的目光，更多是落在陸陽身上。

看著他與管事應對時的不卑不亢，收下令牌時的沉穩大氣，再回想他方才江上斬蛟的絕世風姿，一顆心便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

她端起茶杯，借氤氳的熱氣掩飾微紅的臉頰，狀似無意地問道。

“這沈家，倒是知恩圖報。陸陽，你打算如何用這枚令牌？”

陸陽將令牌收起，走到她身邊，很自然地拿起茶壺為她續水，動作體貼。

“沈家根係江南，財力雄厚，消息靈通。初至金陵，我們人生地不熟，有他們協助，無論是打探消息，還是安頓下來，都能事半功倍。”

“更重要的是，有些陛下不便出麵之事，可由他們代勞。”

江月鸞心中那點微妙的酸澀立刻被熨帖取代，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幕，落在一直安靜的坐在窗邊看江景的蘇雲霜眼中，讓她握著劍柄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她性子直率，不擅掩飾，看著陸陽與江月鸞之間那無形的親昵氛圍，心中莫名有些發悶。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那奇怪的情緒，站起身，走到陸陽麵前，抱拳道。

“陸兄。”

陸陽轉頭，看向她。

蘇雲霜此刻已換了一身幹淨的素色勁裝，更襯得她身姿挺拔，英氣勃勃，隻是肩頭的傷讓她動作稍顯僵硬。

“蘇姑娘，傷勢如何？”

陸陽關切地問。

“已無大礙，多謝陸兄掛心。”

蘇雲霜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堅定地看著他。

“陸兄江上那一刀，快如驚雷，勢若奔洪，雲霜欽佩不已。不知......不知陸兄可否得空，指點一下雲霜的劍法？我蘇家破軍劍剛猛有餘，靈動不足，方才見陸兄身法，心有所感......”

她這番話半是真心的武學請教，半是想尋個由頭，與他多說幾句話，拉近些距離。

她不像江月鸞那般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陸陽的體貼，隻能用自己的方式靠近。

陸陽聞言，笑了。

SSR級名將卡的主動靠近，他豈會拒絕？

“蘇姑娘過謙了。破軍劍乃軍陣殺伐之劍，自有其磅礴大氣。互相切磋印證，自是好事。”

他溫和應下。

“那便說定了！”

蘇雲霜連連點頭。

江月鸞端著茶杯的手頓住了，看著蘇雲霜那帶著仰慕和期待的眼神，再看看陸陽含笑應允的模樣，心中那股剛剛壓下的酸意又冒了出來。

她輕輕放下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引得兩人都看了過來。

江月鸞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蘇將軍倒是勤勉。”

“隻是你肩傷未愈，陸陽方才一番苦戰也需調息。武學切磋，也不急於一時吧？”

她這話看似關心，實則是在劃定界限，提醒蘇雲霜注意分寸，也隱隱點出陸陽的歸屬權。

蘇雲霜眉頭緊皺，正要開口。

陸陽卻適時地打了個圓場，笑道。

“陛下說的是。蘇姑娘，你傷勢要緊，先好生休養。待你傷愈，抵達金陵安頓下來，我們再尋機會切磋不遲。”

他一句話，既全了江月鸞的麵子，又沒駁了蘇雲霜的請求，還將約定推到了未來，給了雙方緩衝。

蘇雲霜看了看江月鸞，又看了看陸陽，最終點了點頭.

“是雲霜心急了，陸兄也請好生休息。”

她說完，默默退回了窗邊，隻是目光偶爾還是會飄向陸陽。

江月鸞見陸陽最終還是順著自己的意思，心中稍慰，但看著蘇雲霜那依舊賊心不死的樣子，又覺得不能掉以輕心。

她決定，等到了金陵，必須盡快將陸陽的身份釘死，絕不能讓旁人鑽了空子。

【叮！UR級卡牌【傾世女帝·江月鸞】因SSR級卡牌的主動接近，產生明顯危機感與占有欲，羈絆複雜度提升。】

【叮！SSR級卡牌【北境孤凰·蘇雲霜】主動創造與宿主互動機會，慕強心理向朦朧好感轉化，羈絆穩固提升。】

陸陽感受著腦海中係統的提示，看著艙內一位雍容傾心、一位英氣漸慕的絕色女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南下之路，越來越有趣了。

金陵的棋盤已經擺好，而他手中的棋子，也愈發多了起來。

樓船順流而下，不日便抵達金陵。

尚未靠岸，便能望見碼頭上旌旗招展，甲胄鮮明，文武百官列隊相迎，儀仗煊赫，鼓樂喧天。

場麵之隆重，遠超迎接一位流亡帝王的規格。

江月鸞立於船頭，已換上一身臨時備下的明黃鳳紋常服，雖經曆風霜，但此刻眉宇間帝威重聚，風華絕代。

陸陽與蘇雲霜一左一右立於其側後方。

船剛靠穩，為首兩位氣度不凡的老者便率眾躬身行禮，聲震江岸。

“臣等，恭迎陛下聖駕！”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