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柵欄大門緊閉,前麵還有一道橫杆,兩個手持AK47、穿迷彩服的男人警惕地望向商務車,司機搖下車窗,遞給兩人綠色證件,門口的兩個警衛這才對步話機說了幾句,鐵柵欄大門在電機驅動下緩緩打開,橫杆也抬起。
柳檸檸低聲說:“我略懂幾句緬甸語,這裏的安保很嚴密——兩個警衛,一個人隻能通知打開鐵柵欄門,另一個人隻能通知升起橫杆。看來在裏麵,負責開門的,和負責抬杆的,也不是同一撥人,這樣就避免兩個警衛串通一氣、放人進出。”
葉亮也說:“韋碩南,這氣氛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啊?這不會是詐騙園區吧!”
韋碩南剛想要搭話,旁邊的大漢厲聲喝道:“SHUT UP!”
銀色商務車在療養院裏麵七拐八拐,最後在一棟雕梁畫棟的大宅子前麵停下,三人被帶下車。那棟大宅子和薩瓦迪卡的大富豪風格一樣,高高的門楣上懸掛大孔雀明王雕像,順著孔雀明王展翅揚羽的方向,屋簷翹角也呈飛羽形狀,間或裝飾以火焰升騰般的雲紋。
大孔雀明王雕像和房梁、飛簷都以名貴的金絲楠木木製作,以金線鑲嵌。單從外麵看,大宅子已是富麗堂皇,更不用說院子裏種植各種名貴植物。
葉亮聞著淡淡的香氣,心想:這種帶香味的紫檀樹,極其罕見,就這樣種在院子裏?大宅子裏麵的家具和裝飾,還不知道有多麼奢華。
雖然沒讓他們雙手抱頭或者跪下,但也沒人請他們進屋,就這麼晾在屋外。反而三名大漢一招手,七八個端著AK47的黑瘦漢子慢慢圍過來,這些人戴著蠟染頭巾、穿著紮染的T恤,倒是沒穿迷彩服。
葉亮忍不住問韋碩南:“我們沒走錯地方吧?裝備這事是不是被人引入虎穴了?療養院裏怎麼有這麼多端槍的,你爹那朋友,她人呢?”
韋碩南;兩手一攤:“我靠,就相信我這一回吧,這地方可有點來頭——這裏原本不應該有療養院的,但是近年來在這裏發現了鎢礦,各方大佬都想分一杯羹,可是這裏是三大家族白家的傳統地盤,地方軍閥也要賣白家幾分麵子,於是共推白家長女出來當話事人,療養院就是各方大佬來這裏談事的地方。”
柳檸檸撇撇嘴:“你說的各方大佬,是不是也有你爹?”
韋碩南點點頭:“我爹有個朋友,通過關係也在這療養院出資入股,其實是讓白家在出事的時候,替我國的企業說話。畢竟緬甸這裏,我國的企業和務工人員還蠻多的,萬一被小軍閥綁架了,還有個營救的渠道。”
韋碩南咽了口口水,繼續說:“但白家長女還是把這裏當做走私的中繼站,很多明麵上不允許從薩瓦迪卡、緬甸過來的礦產,還是通過這裏,運往我國。這種秘密的生意往來,官方當然不好出麵,就需要一些偽裝成民間的生意人來交易。”
葉亮忽然明白了什麼:“偽裝成民間的生意人......難道說?”
“不錯,代表官方和這些黑暗渠道打交道的‘生意人’之一,就是我爹。”
柳檸檸想象年老版的韋碩南,大腹便便地抽著雪茄、在酒桌上談生意......她頓時感到一陣惡寒,太油膩了!
韋碩南卻愈發緊張,滔滔不絕地說:“一會兒來的人,名叫‘白仁翠’,以心狠手辣著稱,三十來歲就做到白家的實力派,二房、三房和四房都有幾分忌憚這個長房長女——據說脾氣很古怪,是個半瘋,連我爹見了都頭疼。待會兒見了麵,你倆別說話,恐怕橫生枝節,由我去交涉,拿了裝備咱們就走人——總之,別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就連標點符號也別信!”
話音未落,大宅子裏麵傳出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的踢踢踏踏聲,人未見,滾燙熱辣的嗓音先飄出來:“嗨,韋,我親愛的兒子,跑這麼遠,是來和幹媽敘舊的嗎?”
葉亮和柳檸檸對視一眼,差點沒憋住笑,韋碩南則恨不得把腦袋紮進地縫裏去,太丟人了......
白仁翠上麵穿著對襟短袖上衣,下著“籠基”(緬甸的抹胸裙),長至腳背的籠基緊緊裹在腰上,恰好把凹凸有致的輪廓勾勒出來。她在走動時,隨風飄動的“籠基”,更顯出其婀娜多姿。
她說一口流利的漢語:“哎呀呀,快讓幹媽看看,許久不見,長高了沒有哇?”
韋碩南瞥一眼強忍不住憋笑的兩個戰友,急急忙忙地說:“我和你很熟嗎?再說我娘可死了有些年頭了!”
白仁翠卻不惱怒,十分潑辣地說:“哎呦呦,這話說得,不過沒關係啦,很快我這新媽就走馬上任。乖兒子,你爹告訴你他什麼時候把我娶進門嗎?明年馬上就辦婚禮哦!”
韋碩南被她說的招架不住,連連後退:“你別瞎嚷嚷了,有什麼話找我爹說去,反正我是不會同意的。小爺我拿了探險裝備就走。”
白仁翠手撫胸口、故作委屈地說:“呦吼吼,乖兒子,你怎麼能出口傷人呢?結婚怎麼能叫瞎嚷嚷啊?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你爹摸著我這裏,那時候他可是欲仙欲死地滿口答應哦。”
葉亮心想:這女人也和緬甸的食物一樣,又酸又辣,味道衝得讓人招架不住。
韋碩南把藏在身上的好幾疊紙幣甩出來:“夠了,小爺我趕時間,綠鈔都在這裏。肉麻的話和老色鬼說去,裝備趕緊給我拿出來!”
白仁翠望著堆滿桌子的刀樂,卻不為所動:“乖兒子性格還是直爽,你著急去赴約嗎?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這麼快,就在香木粉店找到你們的?”
葉亮等人聽得心中一凜,柳檸檸不由得脫口問道:“怎麼找到的?”
白仁翠一指葉亮:“他!”
“我?”葉亮心想:我特意往臉頰和鼻梁上塗了香木粉,難道還能通過人臉識別係統把我找出來?這裏的AI也太厲害了吧?
白仁翠一張利嘴絲毫不饒人:“當地人都知道,隻有未婚的小姑娘才會在鼻梁上塗香木粉,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麼塗鼻梁?一看就知道,不是緬甸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