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父見女兒盯著槐樹出神,憨厚地笑了:“晚丫頭是不是饞槐花糕了?讓你娘摘些新鮮的,晌午就做給你吃!”
他話音未落,行動派的林景天和林川柏已經衝向了樹下,摩拳擦掌地就要爬樹。
“我也去!我給晚晚摘最香最甜的那串!”阿壽奶聲奶氣地喊著,不甘示弱地化作一道小旋風緊跟著飄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飄出大門約莫三米遠時,像是猛地撞上了一堵無形卻極具韌性的牆!
“咚!”一聲極輕微的悶響。
阿壽那小身子被猛地彈了回來,在半空中滴溜溜打了個轉,頭上的小揪揪都晃散了。他暈頭轉向地穩住身形,小臉上滿是懵懂和不服氣,再次鉚足了勁兒往前衝。
“ 砰!”再次被彈回。
他不信邪,又試了第三次、第四次......結果無一例外,那無形的界限牢牢將他禁錮在林家宅院周圍三米之內,不得逾越。
阿壽徹底蔫了,耷拉著小腦袋,慢吞吞地飄回林青晚身邊,委屈巴巴地用半透明的小臉蹭蹭她的手臂,奶音裏帶了哭腔:“晚晚......我、我出不去......有東西攔著我......”
林青晚心中一動,麵上卻不顯,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腦袋以示安撫。
她轉向林父,語氣帶上了一絲倦怠:“爹,我有些累了,想回去躺著。”
林冬青一聽,立刻小心翼翼地將妹妹安置在院中那張鋪得厚實軟和的躺椅上,林景天趕忙上前,將披風仔細地為她蓋好。
院子裏陽光暖融,並無寒風,但林青晚的內心卻波瀾驟起,再也無法平靜。
那兩棵老槐樹如同兩根刺,紮在她的心頭。不說,眼睜睜看著疼愛自己的家人被陰煞侵蝕,她良心何安?可說,她該如何解釋這突如其來的“本事”?會不會被視作妖異?
她閉著眼,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內心天人交戰。
“ 晚晚,”阿壽似乎感知到她的掙紮,飄到她耳邊,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異常認真地說,那雙總是帶著孩童嬉鬧神色的眼裏,此刻竟是一片罕見的青明與堅定,“順著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就算天塌下來,還有小老夫......還有我呢!我能護住你的!”
他努力挺起小小的胸脯,試圖做出可靠的樣子。那五短身材和稚嫩臉蛋與這副鄭重其事的姿態形成巨大反差,若是平日,林青晚早忍不住笑出聲。但此刻,她卻奇異地從這老鬼時靈時不靈的能力和這笨拙的承諾中,感受到了一股無名卻踏實的力量。
是啊,大不了......還有這隻不靠譜的老鬼做靠山呢。她深吸一口氣,仿佛嗅到了空氣中那絲槐花的甜香,也下定了決心。
恰在這時,林景天和林川柏捧著一大把剛摘下來的、潔白青香的槐花興衝衝地跑進門,獻寶似的遞到林青晚麵前:“小妹你看!多好的槐花!一會兒就讓娘給你做糕吃!”
林青晚看著哥哥們臉上憨直喜悅的笑容,又看了看聞聲從廚房出來的林母和一臉關切望過來的老太太,終於開口:“哥,麻煩你們,叫奶奶和爹娘都過來一下好嗎?我......有件要緊事想和大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