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你說什麼？”

李幼丹的手還懸在半空，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連剛剛還在哭鬧的陳星文也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著我們。

“我說，離婚。”我走向臥室，“孩子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我開始往行李箱裏塞衣服。

“我這個父親，確實不夠格。”

她衝進來從背後抱住我，溫熱的臉頰貼在我的背上：

“不是的！星文他隻是被物質迷惑了......你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也是......我最好的老公......”

陳星文抱著遊戲機怯生生地站在門口，小聲嘟囔:

“爸爸......你別走......”

李幼丹紅著眼睛瞪向兒子：

“現在知道怕了？你怎麼能對爸爸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夠了。”我拉上行李箱拉鏈，“幼丹，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我轉身就要往門外走，她突然抓住行李箱把手：

“好，要冷靜是吧？先把這件事解決。”

她拽著我和兒子就往門外走，

“現在就去把遊戲機還了，讓他死了這條心！”

兒子雖然有些不願，但還是選擇乖乖跟在後麵。

許賀家開門時，他正穿著真絲睡袍，手裏端著紅酒杯。

見到我們一家三口，他臉上露出驚訝，接著將眼神鎖定在李幼丹身上。

“許總，”李幼丹把遊戲機塞回他手上，“謝謝您的好意，但這個禮物我們不能收。”

許賀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幼丹，你這就見外了。我和星文投緣，就當是見麵禮......”

“許先生。”我上前半步，擋住他的視線，“我們家的孩子，我們自己照顧就好。”

他這才睜眼瞧我，嘴角勾起挑釁的弧度：

“陳先生誤會了。孩子自己也會長大，不如我們問問孩子的意見？”

“星文，告訴叔叔，你喜歡這個遊戲機嗎？”

陳星文有些畏縮地看著我，最終還是點點頭：“喜歡！”

李幼丹扯了扯他的手，臉色變黑。

許賀臉上的笑意加深，轉向我：

“陳先生，社區周末有個親子活動，今年有個新環節，叫‘換位體驗。’

“讓星文來我家住一天，春朵去你家體驗生活，怎麼樣？”

“我同意！”陳星文立刻喊道，眼睛發亮。

許賀身後探出個小腦袋，是他女兒春朵。小女孩怯生生地說：

“我想去星星家......”

許賀得意地挑眉：“看，孩子們都願意。”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李幼丹，“就當是給孩子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我清楚地看到他眼神中的挑釁。

他在賭，賭物質誘惑能讓陳星文徹底選擇他。

“好。就按你說的辦。”

“景升！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李幼丹不敢置信地拉住我的衣袖。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沒辦法。

許賀笑容更盛，伸手想拍我的肩膀，被我側身避開。

“那就說定了。”他的目光掠過李幼丹，“我很期待。”

他關上門，向我露出誌在必得的表情。

李幼丹在電梯一直沉默，直到進家門才問出口：

“你為什麼要答應？他明明就是在羞辱你！”

窗外，燈光刺眼。我想起辭職那晚，總監說“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現在想來，他說的對。

“既然星文覺得別人家更好，”

我輕聲說，“就讓他親身體驗一下，他向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