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禾嗤笑一聲,啐了我一口:「哪來的神棍,滿口胡言,再不滾開,我叫人打斷你的腿!」
她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並不在意。
我知道,她很快就會回來求我。
第二天,我裝扮成一個普通的香客,去了城外的普渡寺。
我知道,春禾每個月初一都會來這裏為她生病的母親祈福。
我在寺廟門口擺了一個卦攤,靜靜地等著。
午時剛過,春禾就扶著一個中年婦人來了。
她一看到我,臉色就變了,拉著她娘想繞道走。
我沒看她,隻是幽幽地開口:「可惜了,本是長壽的命,卻被女兒的厄運牽連,枉死了。」
春禾的母親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我。
春禾急了:「娘,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就是個騙子!」
「姑娘,你母親的病,在心,不在身。她日夜憂思,鬱結於心,才會藥石無醫。」我抬起眼,看向春禾,「而她憂思的源頭,就是你。」
春禾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娘的病,確實是心病。自從春禾跟了沈清歡,行事越發狠毒,老太太憂心忡忡,這才一病不起。
「你......你胡說!」春禾嘴硬道。
「你昨日是否掉了一支金簪?今日是否被熱水燙了手?走路是否平地摔了一跤?」我接連發問。
春禾驚得說不出話來。
昨天她確實丟了夫人賞的金簪,今天早上給夫人端茶的時候,手一滑,被燙出了一串水泡,剛才來寺廟的路上,還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
她以為隻是自己倒黴,沒想到......
「姑娘,你的災,應在今晚子時,水火無情,一旦沾上,神仙難救。」我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她。
春禾的母親卻急了,拉著她跪在我麵前:「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
春禾也嚇壞了,她頭上的倒計時隻剩下不到半天。
【00天10小時02分15秒】
她哭著給我磕頭:「大師,我錯了,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睜開眼,遞給她一個錦囊。
「子時之前,待在空曠無水之處,可保一命。」
春禾千恩萬謝地帶著錦囊走了。
當晚,侯府走水了。
火不大,隻燒了下人房的一角,但偏偏就是春禾住的那一間。
據說當時房裏沒人,隻有一個來偷東西的小廝被燒傷了腿。
第二天,春禾白著一張臉,帶著重金來找我。
她對我深信不疑,將我奉若神明。
「大師,求你指點,我這災星......到底要如何才能化解?」
我看著她,緩緩道:「你的災,源於你的主子。她氣運太盛,吸走了你的福氣,你若繼續跟在她身邊,不出三月,必死無疑。」
春禾大驚失色。
她想起沈清歡的好運,和自己的倒黴,越想越覺得我說得對。
「那......那我該怎麼辦?」
「想要活命,隻有一個辦法。」我壓低聲音,「破了她的氣運。」
我教她,在沈清歡的飲食和香料裏,加入一種特製的草藥。
那草藥無色無味,不會被察覺,但會慢慢破壞人的身體,讓人精神萎靡,噩夢纏身。
「隻要她倒黴了,你的福氣自然就回來了。」
春禾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為了活命,背叛主子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做完這一切,我回到了我的小宅。
金爺派來的人早已等候在此。
「李媽媽,金爺請您過去一趟。」
我點點頭,跟著他上了馬車。
金爺的小妾裏,果然有人要害他。
而那個人,是他最寵愛的,也是沈清歡送給他的美人。
好一出連環計。
沈清歡想借金爺的手除掉我,卻不知道,我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她自投羅網。
我到的時候,金爺正鐵青著臉坐在主位上,地上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美人。
「李媽媽,你說的沒錯,果然是這個賤人!」金爺咬牙切齒,「說!是誰指使你的!」
那美人哭著搖頭:「沒人指使我,是我......是我自己嫉妒爺寵愛別人......」
我看著她頭頂的倒計時,隻剩下不到一個時辰。
金爺顯然不信,他揮了揮手,幾個壯漢便上前,準備用刑。
我開口道:「金爺,不必了,她活不過今晚了。」
金爺一愣。
我走到那美人麵前,輕聲道:「你以為沈清歡會保你嗎?她送你來的時候,就在你的胭脂裏下了毒,無論你成功與否,今晚都是你的死期。」
美人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和絕望。
「不......不可能......夫人她答應過我的......」
她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黑色的血。
她頭頂的倒計時,歸零了。
金爺看著倒在地上氣絕身亡的美人,後背一陣發涼。
他看我的眼神,徹底變了。從輕蔑,到忌憚,再到敬畏。
「李媽媽......不,大師!請大師救我!」他朝我跪了下來。
我扶起他。
「金爺,你的命,我可以救。但從今往後,你必須為我所用。」
我需要一把刀。
一把能為我掃清障礙,又能精準刺向敵人的刀。
金爺,就是最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