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禾的動作很快。
不出三日,我就從金爺的情報網裏得知,沈清歡開始失眠,噩夢連連,白天也總是精神恍惚,打碎了好幾件心愛的瓷器。
她請了無數大夫,都看不出所以然。
顧言之憂心忡忡,對她更加體貼入微。
但這體貼,在沈清歡看來,卻變了味。
她變得多疑、暴躁,時常因為一點小事就和顧言之爭吵。
曾經的恩愛夫妻,開始出現裂痕。
我算著顧言之的日子。
【15天04小時30分00秒】
時間,不多了。
我必須在他死前,讓他也嘗嘗我受過的苦。
我讓金爺幫我辦了一件事。
很快,京城裏開始流傳一個關於侯府的鬼故事。
說五年前,侯爺顧言之的原配夫人沈清辭,因病去世,但死後怨氣不散,化作厲鬼,夜夜在侯府遊蕩。
故事傳得有鼻子有眼,說有人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在花園裏哭泣,有人聽到書房裏傳來女人的歎息聲。
流言蜚語,很快就傳到了顧言之和沈清歡的耳朵裏。
沈清歡本就因噩夢而心神不寧,聽到這些流言,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她夜裏不敢一個人睡,必須讓所有丫鬟都守在門外。
顧言之嘴上說著「子不語怪力亂神」,安慰她不要多想,可他自己的臉色,也一天比一天蒼白。
我知道,他心虛。
這天夜裏,我換上一身白衣,用麵粉將臉和手塗得慘白,潛入了侯府。
我沒有去主臥,而是去了顧言之的書房。
我知道他今晚會在這裏處理公務。
我躲在書房外的假山後,靜靜地等待著。
子時,月黑風高。
我用早就準備好的細竹管,蘸上迷魂香,對著書房的窗戶縫隙,輕輕吹了進去。
很快,書房裏的燭火晃了晃,伏案工作的顧言之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我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沒有上鎖。
我知道他沒有鎖門的習慣。
我走到他麵前,他怔怔地看著我,眼神從迷茫,到震驚,再到恐懼。
「清......清辭?」他顫抖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夫君,」我用我原本的聲音,輕聲喚他,「我好想你啊。」
我的聲音,經過五年暗無天日的折磨,早已變得嘶啞難聽。
但在顧言之聽來,卻如同催命的魔音。
「鬼!有鬼啊!」他驚恐地尖叫,手腳並用地往後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牆壁。
「夫君,你怕什麼?」我一步步逼近他,「你不是說,會愛我一生一世嗎?我死了,你為什麼不來陪我?」
我伸出我那雙幹枯如雞爪的手,想要撫摸他的臉。
「別碰我!滾開!」
顧言之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衝出書房,一路尖叫著跑回了主臥。
我看著他狼狽的背影,緩緩勾起了嘴角。
這隻是一個開始。
顧言之,你的死期,我會親自為你倒數。
當晚,侯府大亂。
顧言之衝回房間後,就發起高燒,嘴裏胡言亂語,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說我回來找他索命了。
沈清歡嚇得花容失色,請遍了京城名醫,都束手無策。
有人提議,請個法師來做做法事。
沈清歡病急亂投醫,立刻派人去請京城最有名的法師。
而我,早已讓金爺安排好了一切。
來侯府的,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