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梔枝的刀刃在江茵的手臂上劃開一道幾厘米的口子。
鮮血湧出的瞬間,方協宇已將她死死摁在地上。
腹部的傷口再次牽拉出劇痛,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你故意傷人,我要報警!”江茵帶著哭音,拿起手機。
方協宇沒有阻止江茵,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警察來得很快。
她被反扭著雙臂帶離時,江茵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
“我記得你父母的墳墓就在天壽墓園,如果你進了警察局敢亂說,我會讓你父母的骨灰也和你孩子的一樣,被挫骨揚灰!”
安梔枝猛地一顫,喉嚨像是被扼住,她幾乎要窒息。
她看著這個自己資助了四年,嬌花一般的姑娘,不寒而栗。
她張了張嘴,任由警察將她帶走。
最終,因江茵傷勢輕微,安梔枝被刑拘十天。
方協宇來看她,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我已經幫你爭取了最小的量刑。”
安梔枝抬眼,嘴角扯出苦笑:
“強奸的案子都能爭取到減刑,不到五年就放出來。我隻是讓她受了一點點傷,以你的能力,我還需要坐十天牢?”
方協宇蹙眉,語氣帶著慌亂的敷衍:
“我盡力了,這件事不會留案底,你放心,就當…坐月子。”
坐月子。
這三個字那樣紮心。
她下意識捂住小腹,那處一直沒有愈合的刀口隱隱作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還是個產婦。
他怎麼能,用這樣輕描淡寫的口吻,說出在監獄裏“坐月子”的話?
心底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她轉過身,背對著他,聲音疲憊。
方協宇沉默片刻,低聲開口:
“老婆,你以前心善又溫柔,可現在卻衝動善妒。你就當在裏麵好好反省,日子還是要過的,等你出來,希望你已經想清楚了。”
安梔枝喃喃低語:“我早就想清楚了,和你離婚,永遠離開你。”
“你說什麼?”他沒有聽清,遲疑地問。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江茵嬌嗲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
“老公,我想吃蛋糕,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方協宇緊張地捂住手機,壓低聲音:“我馬上就到辦公室,這個案子我一定會讓你勝訴。”
他放下手機,看了安梔枝僵硬的背影一眼,語氣冷淡:
“我先去忙了,出獄那天我來接你。”
安梔枝轉過身,盯著他冷笑出聲:“忙什麼?忙著去買蛋糕嗎?還是忙著給她快要愈合的傷口上藥?”
方協宇苦心掩飾被她戳穿,臉色頓色漲紅,強硬地喊來獄警:
“同誌,我妻子驕縱難馴,持刀傷人,辛苦你們好好管教,務必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出來後別再禍害社會!”
他一個眼神,獄警立刻會意,義正言辭地保證:“我們一定多關照她!”
方協宇推門離開,留下一句冰冷的“你好自為之”,再也沒有回頭。
因為他的叮囑,她得到了格外‘關照’。
她洗澡時熱水突然變得冰冷,剛生產完的身體禁不住,發起了高燒。
拖著虛弱的身體,做了一天的手工活去食堂吃飯,卻隻剩下一個冰冷的饅頭。
幾個監獄裏的‘大姐大’因為一點小事圍毆她。
直到她被打出血,獄警才不緊不慢趕到,驅散了她們。
......
‘關照’持續了整整十天。
放風時,安梔枝聽見幾個獄警竟然在閑聊趙時華。
“聽說趙時華有個怪癖,特別喜歡穿紅裙子的女人。據說他那個愛穿紅裙子的初戀女友甩了他,他受了刺激,嘖嘖。”
紅裙子。
安梔枝渾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方協宇讓她去趙氏集團送文件那天,她恰巧穿著他送她的紅色連衣裙!
所有的疑點串成了線,收緊她的心臟,讓她無法呼吸。
難道,早在那時他就開始算計她了嗎?
這個念頭讓她遍體生寒。
安梔枝蜷縮在硬板床上,壓抑的哭出了聲。
她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那麼不堪。
“方協宇,如果被我找到證據,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