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董卓怎麼了？”

衛肅實在有些跟不上自己兒子這個跳脫的思維，隻能開口詢問。

“爹，把目光放長遠一些，

您想想，外戚與宦官之間的明爭暗鬥已經逐漸升級，眼下就差直接開戰了。

但是京中的禁衛首領又不全是聽何進的，甚至真要說起來，為了避嫌，聽那些宦官的可能都要多一些。

真要等到當今陛下駕崩，何進又該如何自處？

等死？

那可不是這位大將軍的脾氣！

哪怕是魚死網破，他肯定也會爭上一爭。

既然要爭，那麼手中就肯定要有兵馬，那麼兵從何來呢？”

衛崢說的很詳細，試圖引導衛肅自己想清楚。

“從董卓這兒來？”

衛肅聽了個稀裏糊塗，但是聯係兒子前麵說的話，他覺得猜這個肯定沒錯。

“對！”

衛崢眸中精光一閃，看來自己這位老爹沒自己預想的那麼笨嘛！

“但為什麼是董卓呢？”

得，白誇了，原來是蒙的...

雖然有些無奈，但考慮到衛肅畢竟是自己老子，還是個純武將，笨點就笨點吧。

“首先是關係，董卓早年曾經受到過何進弟弟何苗的舉薦，是名副其實的外戚陣營，隻單這一點，何進就有可能會選擇信任他。

更何況，魚死網破總要選個戰鬥力強一些的吧，那麼大漢十三州看下來，既要是外戚陣營，戰鬥力又要足夠強悍，速度上還要能趕到洛陽的軍隊，這幾樣加起來，除去董卓麾下的涼州鐵騎還能有誰呢？”

“速度？”

衛肅敏銳地抓到了一個他能聽懂的字眼。

“沒錯，這支軍隊到來的時間非常重要！

不能早！

早了陛下還活著，何進這樣做就等同於是造反！

也不能晚！

晚了大勢已成，再無法更改。

隻有趁陛下剛死，宮中混亂，宦官來不及對何進下手的這個時間點，外援趕到，對何進的幫助最大！”

“所以這支部隊隻能是騎兵！”

衛崢最後蓋棺定論。

講真，自己兒子臉上的那股自信看得衛肅一愣一愣的。

他都有點不適應了，傻子開悟有這麼誇張嗎？

分析起來還有理有據的，搞得像真事一樣。

不過緊跟著，衛肅就反應過來了。

“兒啊，照你所說，那這京城你去不得啊。”

“哦？為什麼？”

衛崢一愣，他有些讀不懂衛肅的腦回路。

在他看來，這不是劉宏光明正大給了他一個截胡劉辨和劉協的機會？

這是多少諸侯做夢都夢不來的機會啊！

“如果一切真的按你所想，那麼洛陽成為戰場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衛肅越說眉頭皺的越緊，最後幹脆直接站起來開始左右踱步，

“真到了那時候，那群閹人不好說，但何進為了消除後患，肯定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行！

我不能看著你去冒險！

這樣，我馬上向陛下上表，就說你剛從混沌中複蘇，無能為陛下診病。”

說到最後，衛肅下定決心，作勢就要往書房去。

“爹，沒用的...”

還不等衛肅走出正堂，衛崢的聲音就在他身後響起。

“診病本來就隻是個借口而已，別說我現在神智已清，就算我還是之前那副癡傻狀態，陛下也不會收回成...”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唯一的兒子就這樣踏上絕路！”

還不等衛崢說完，衛肅就激動地打斷了他。

字字決絕。

原來老爹擔心的是自己的安危問題啊。

衛崢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

“爹，是不是兒子隻要向你證明，我有能從洛陽混戰中殺出來的實力，你就讓我進宮？”

“不要胡鬧，你才剛剛清醒幾天，就算勤於練武，又能有多少能耐？”

衛肅皺著眉，顯然是沒將這番話放在心上。

但他話音剛落，一陣怪力便扯住他的胳膊，拉著他往衛家的演武場走去。

作為一個武將家族來講，衛家的演武場其實並不大，隻有最基礎的沙地和武器架子而已。

“到了，撒手吧！”

衛肅一邊狠拍那雙鉗著自己的手，一邊無奈對著衛崢喊道。

有點丟人...

自己居然掙脫不掉，主要也不知道這小子身上哪來的一身牛勁。

衛崢也適時放開了手，笑著指向了插在一旁架子中的方天畫戟。

“爹，你要不上前試試，那個就是孩兒現在用的武器，當然還是有點輕就是了...”

“你的武器？這東西不是隻有儀仗的時候才用嗎？你為什麼會選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作為武...誒？”

衛肅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向武器架，剛伸手一提便驚訝出聲。

隨後一臉正色，暗中施力這才勉強單手將那杆長戟取出。

再次放到地上時，僅是長戟本身的重量便將地上的石磚壓出了條條裂紋。

“這是...你的武器？”

衛肅愕然望向衛崢，如此恐怖的重量，在他口中居然還“有點輕”？

不愧是和匈奴幹過架的武將啊，一百多斤的方天畫戟單臂居然也能提起來。

衛崢心中讚歎著自己這個便宜老爹的實力，卻下意識忽略了自己這個類人型生物。

他走上前去，接過了那杆長戟，當著衛肅的麵將其高高拋起，又輕輕接住，腳下的地磚卻絲毫沒有損壞。

“孩兒自混沌中清醒，身上便多出了一股使不完的力氣，這長戟對於孩兒來說還是太輕鬆了一些，不足以證明孩兒的實力。”

他先是將長戟重新插回武器架，隨後便在演武場左右打量，終於在一旁的牆邊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衛肅人都快看傻了。

一百多斤重嗎？

其實還好，家裏的米袋子一個也有一百來斤，下人們費費力不是也能將其扛起？

但能拿起來和能使用這是兩碼事！

看那小子舉重若輕的樣子，這長戟或許還真不是他的極限。

就在衛肅思索的時候，衛崢已經緩步走到了牆邊。

在他麵前，一棵一人都難以合抱的大樹正在牆邊煥發著勃勃生機。

“臭小子，你要幹嘛？”

衛肅有點心驚肉跳，一百多斤的武器尚且還在他的理解範圍內，這要是....

那還是人嗎？

但衛崢卻是連頭也沒回，他其實一直都想試試自己這身力量的極限到底在哪裏。

另外，他也早看這棵樹不太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