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識到蘇雲卿不可能將裴明月的那份月錢借給自己的裴淑嫻，想了想又道，“你跟我哥成親時，帶了那麼多的嫁妝，不可能沒錢的，借我些吧。”

“我保證，下個月拿到月錢立即就還你。”

一旁的初秋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向裴淑嫻，一個人的臉皮怎麼能這麼厚？

做小姑子的，居然打起大嫂嫁妝的主意！

縱然蘇雲卿早就知道裴淑嫻是什麼樣的人，聽到她提起自己的嫁妝，還是跟初秋一樣驚訝。

不過蘇雲卿很快恢複了平靜，“你既提到了我的嫁妝，我也老實回答你。這兩年母親給我的月錢根本不夠用，我都是用嫁妝貼著的。不過兩年已經貼了近大半，餘下的每一筆都有用處，沒閑錢借你。”

裴淑嫻顯然不相信蘇雲卿的話，“你騙誰呢，怎麼就貼了大半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嫁妝有多少，當年謝國公府可也沒少貼！”

聽到裴淑嫻提到謝國公府，蘇雲卿的心猛然一陣刺痛。

她跟蕭北錚的婚事是外祖父跟先帝、太後定下的，當年她鬧著要退親時，外祖父生了很大的氣，怒斥她，若她真的執意要退婚，就跟她斷絕關係。

而她回說，那就斷絕關係。

當時蘇雲卿說出口就後悔了，卻又因為心裏的事，硬挺著不肯低頭。

後來婚約退了，外祖父跟舅舅也真的不再管她了。

她失去了最後的親人。

可即便那樣，她跟裴耀庭成親時，謝國公府還是將補她的嫁妝送到了蘇侯府。

裴淑嫻見蘇雲卿不說話，以為是因為自己說中了，所以蘇雲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大嫂，你就借我吧。我借的也不多，就一身衣服的錢就行了。你放心，下個月我一定還你。”裴淑嫻放軟了些態度，沒辦法，誰叫自己現在有求於人呢。

蘇雲卿表情冷漠，仍是那個回答，“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我沒錢借你就是沒錢借你。”

裴淑嫻臉立即拉了下來，看著蘇雲卿的表情也算是明白過來，她這會就是說破了嘴，蘇雲卿都不可能借錢給她。

裴淑嫻氣急敗壞的伸手指著蘇雲卿：“好你個蘇雲卿，你給我等著，總有你求我的時候！”

裴淑嫻說完轉身就走。

等裴淑嫻的背影徹底消息在院子裏的時候，初秋走到蘇雲卿身邊，擔心道，“夫人，二小姐她怕是不會幹休。”

“恩。”蘇雲卿等了下頭，裴淑嫻花錢如流水，時常跟裴老夫人要錢的事在府裏也不是什麼秘密。

隻不過三次裴老夫人才會給一次，而裴淑嫻要不到錢偷拿府裏的東西出去賣更不是秘密。

隻是裴老夫人一直替自己女兒兜著底，壓著不讓下人討論。

“初秋，去把明揚叫過來。乞巧節後他就要去盛周學院上學了，我交待他些去盛周學院需要注意的事情。”裴淑嫻既已經向自己開了口，就不會輕易放棄。

而以裴淑嫻的腦子，借錢一事或許是她自己的主意，但滲及到嫁妝，那就不一定了。

蘇雲卿眸色薇沉，不管是裴淑嫻自己還是裴老夫人，她的錢，沒人能碰。

“對了，把耀辰也叫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幫忙。”

裴淑嫻的不幹休，左不過就是偷。

那她就來個守株“捉賊”。

當晚入夜後，蘇雲卿將裴明月哄睡後，領著初秋、初夏出了房間，來到庫房外的走廊邊跟裴耀辰、裴明揚彙合。

“嫂嫂、母親。”

裴耀辰跟裴明揚見蘇雲卿過來，出聲喚道。

蘇雲卿點了點頭，看著兩人身後的四五個手拿長棍的府衛問：“帶了這麼多人過來？”

“恩。”裴耀辰開口，“我擔心對方是團夥，就多帶了些人。”

才八歲的裴明揚第一次做抓賊的事情，這會有些興奮，時不時的往庫房方向看一眼，“母親，賊夥今天真的會來嗎？”

蘇雲卿搖頭，“我也不確定，但庫房裏已經連續有三天丟了東西，我想小偷應該會趁熱打鐵繼續吧。”

裴耀辰說，“那應該會來的，我們先躲好。”

“好。”蘇雲卿領著初秋、初夏兩人到裴耀辰、裴明揚身後躲著。

半柱香後，蘇雲卿聽到裴明揚激動的小聲叫道，“母親，小叔，你們看，有人來了！”

蘇雲卿跟裴耀辰同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下一刻就看到了遠處三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往庫房方向靠近。

裴耀辰低聲提醒，“噓，明揚，小聲些。”

裴明揚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一雙眼睛放光似的盯著越來越近的人影。

裴耀辰壓低了聲音吩咐身後的府衛，“你們過會看我手勢，讓你們上就直接過去將人拿下。”

裴明揚回頭放下手，低聲跟了句，“先把人打一頓再說。”

府衛們點頭。

裴耀辰轉頭對身邊的蘇雲卿說，“嫂嫂，等他們將小賊們拿下，你再隨我們一起出去。”

“恩，都聽你的。”

一頓囑咐後，那三個人影也已經快走到庫房門外了。

為了防止裴耀辰跟裴明月看清楚來人的身影將人認出來，入夜前，蘇雲卿就吩咐初秋、初夏將庫房外的燈籠撤去一半。

現下這麼近的距離，蘇雲卿若不是知道來人是誰，光看模糊的身影也看不出人是誰。

此時，庫房外的其中一人，提起隨身帶來的鐵捶敲擊著庫房大鎖。

“上！”裴耀辰衝著身後的府衛做了個手勢。

府衛們手拿木棍衝了出去，“小賊，哪裏逃！”

庫房外實在黑暗，府衛們衝到三人麵前都沒看清人臉，隻記得剛才小少爺的吩咐。

先把人打一頓再說。

做賊心虛的裴淑嫻被突然衝出來的一幫人嚇得魂飛魄散，還沒來得及有反應，一棍子朝她肩上打了過來。

骨頭裂開般的劇痛瞬間讓她尖叫出聲，“啊！”

府衛們一驚，居然還是女賊！

驚歸驚，手裏的動作沒停。

躲在岸處的裴耀辰聽著庫房外傳來的痛叫聲，眉頭越皺越緊。

“小叔，這聲音聽著怎麼那麼像姑姑的。”裴明揚也皺著眉頭回身看裴耀辰。

裴耀辰心下一驚，忙向庫房外跑去：“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