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好這時,護士推門進來:“時小姐,輪到您做檢查了。”
時衿嗯了一聲,掀開被子,忍著身體的疼痛下了床。
經過薑亭晚身邊時,她腳步微頓,側頭,輕飄飄地丟下一句。
“靠同情和過去綁住的男人,就像過了期的罐頭,看著還行,內裏早就壞了。薑小姐,好自為之。”
薑亭晚的臉色徹底變得難看。
可就在時衿即將走出病房時,薑亭晚再次叫住她。
“時小姐,你那麼自信,我卻忘了告訴你。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用你的手機給斯越發了個信息,說你受傷住院了。”
“與此同時,我也告訴他,我不小心崴了腳,也住進了這家醫院。”
“同一家醫院,你猜……他會先來看誰?”
時衿猛地回頭,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看著薑亭晚,心臟像是被無數細密的針反複穿刺,痛得她幾乎站立不穩,但她還是強撐著,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
“我、不、在、意。”
說完,她挺直脊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然而,剛走到走廊,她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伴隨著保鏢低聲開道的動靜。
薄斯越來了!
他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身形挺拔,氣場強大,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仿佛凝滯。
院長親自帶著一眾醫生護士迎了上去,態度恭敬無比。
“薄先生,您來了?是來看望……”
薄斯越聲音是一貫的清冷沉穩,“薑亭晚,在哪間病房?”
那一刻,時衿感覺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
心臟,像是被瞬間捏爆,痛得她眼前陣陣發黑。
但她什麼也沒說,隻是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口腔裏彌漫開濃鬱的血腥味,才轉身,朝著與薄斯越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艱難離開。
去做檢查的時候,她聽到幾個小護士在興奮地八卦:
“看到薄先生沒?我的天,真人比財經雜誌上還要帥一百倍!那氣場,絕了!”
“看到了看到了!他是來看那位薑小姐的吧?他對薑小姐好溫柔啊,不是說薄先生已經結婚了嗎?太太好像是時家那位大小姐?”
“哎,豪門聯姻,有幾個是真愛?我看啊,薄先生心裏更愛的,肯定是這位薑小姐!你看他緊張的樣子……”
更愛……薑亭晚。
原來,連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時衿躺在冰冷的檢查儀器上,閉上眼睛,任由絕望的淚水無聲地滑入鬢角。
做完檢查,她不顧醫生的勸阻,強行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院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
然後,她約了幾個最好的閨蜜,去了以前常玩的酒吧,把薄斯越和薑亭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閨蜜們。
閨蜜們聽後,個個義憤填膺,把薄斯越罵得狗血淋頭。
“我們衿衿這麼漂亮,多少人求而不得!他薄斯越瞎了眼嗎?放著珍珠不要,去撿一顆魚眼睛!”
“就是!比他老男人好的多了去了!衿衿不哭,離!必須離!”
時衿最痛苦的時候已經在醫院經曆過了,此刻反而異常平靜,甚至還能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沒事。現在的問題是,以前我鬧了那麼多次,他都不肯簽。你們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才能讓他簽了這份離婚協議?”
眾人七嘴八舌,卻都想不出什麼萬全之策。
眼看討論無果,時衿心裏煩躁,將離婚協議隨手丟到一旁,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對閨蜜說:“算了,不想了。叫幾個男模過來,陪我跳舞。”
她現在急需用喧囂和放縱,來麻痹那顆痛得快要失去知覺的心。
“好!這就叫!”閨蜜立刻拿出手機。
很快,幾個身材高大、麵容英俊的男模走了進來,上半身都赤裸著,露出結實的肌肉。
時衿拉著閨蜜滑入舞池,和那些男模貼身熱舞。
她瘋狂地扭動腰肢,試圖將那個男人的身影從腦海裏徹底甩出去。
男模們也很難見到這麼漂亮又玩得開的客人,紛紛心動不已,圍著時衿大獻殷勤,私下裏小聲向她要聯係方式。
時衿剛要開口,手機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是“薄斯越”。
她本不想接,但想到那份還需要他簽字的離婚協議,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在哪?”他問。
時衿走到相對安靜的角落,語氣冷淡:“在家。”
“接視頻。”他命令道。
“不方便,”她隨口扯謊,“在洗澡,沒穿衣服。”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沒穿衣服的……是你,還是你麵前那個腹肌都快貼到你身上的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