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右手傳來的劇痛不知是來自孩子的撕咬，還是林妍指甲深深陷進去的傷口。

程遠走過來想要製止，卻在看見她決絕的眼神時停住。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猛地衝過來——

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

程遠一把拽過沈柔，可硫酸還是潑了過來。

撕心裂肺的劇痛從雙手蔓延至全身，可沈柔的視線卻死死定在那個孩子身上。

旭旭倒在地上，表皮迅速潰爛，血肉與硫酸混合，他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旭旭！”林妍尖叫著想觸碰她的孩子，卻又縮回手。

程遠的第一反應是看向我：“柔柔！”

下一秒，他又撲向旭旭，顫抖著抱起他，鮮血和膿水染紅了他的白大褂。

刺鼻的硫酸味還在空氣中彌漫，灼燒的劇痛讓沈柔的雙手不受控製地痙攣。

可四下早已空無一人，所有人都追著程遠和旭旭去了急診室，腳步聲、哭喊聲、擔架車輪的滾動聲，全都漸漸遠去。

沒有人為沈柔停留，也沒有人回頭看她一眼。

沈柔看到了不遠處地麵上的懷表，銀色的表鏈已經被腐蝕得發黑，表蓋半開著，爺爺的照片已經被燒毀。

但他的眼神溫柔如初，仿佛在說：“小柔，別怕。”

沈柔咬緊牙關，顫抖著伸出鮮血淋漓的手，緊緊握住了它。

病房裏很快來了一個實習護士，她顫抖著為沈柔包紮，棉球碰到傷口時，沈柔疼得一顫。

“對不起！”她紅著眼眶，不斷看向門口。

“程醫生他們都在急診室……”

她笨拙地纏好繃帶：“他……他一定會回來的。”

“我得去幫忙了。”她說完離開了。

可是程遠始終沒有回來。

黑暗裏，冰涼的針頭刺入沈柔的脖頸。

沈柔想掙紮，可四肢像被灌了鉛，無法動彈。

刺眼的手術燈亮起，沈柔模糊的視線裏出現林妍戴著口罩的臉。

“沈柔，”她俯身在我耳邊輕語。

“都怪你讓旭旭遭受了無妄之災，你把皮還給他吧。”

沈柔這才發現自己的頭和四肢全被黑色布袋包住，固定在床上。

渾身塗滿了碘伏，像隻待宰的羔羊。

門被推開，程遠穿著無菌服走進來。

沈柔拚命掙紮，可聲音像被毒啞了，無法發出一丁點聲音。

“抓到凶手了？”

他聲音沙啞，眼底布滿血絲。

林妍指著沈柔說：“硫酸瓶上有她的指紋。應該就是她。”

他眼神發狠，“我絕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

程遠將大小、功能不一的手術刀整齊排列在沈柔眼前。

“麻醉會影響皮膚活性。”

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不用上麻藥了。”

求生的本能讓沈柔的手指使勁抓住手術台邊緣，指甲刮出刺耳的聲響。

“別亂動。”

程遠皺眉按住沈柔的手腕，“會割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