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柔想尖叫，想求救，可隻能擠出微弱的氣音，眼淚順著太陽穴滑落。

冰涼的刀刃落在沈柔後頸時，他停頓了一瞬。

“怎麼了？”林妍催促。

“沈柔還在等著呢，晚一秒都是風險。”

他搖了搖頭，忽略這莫名的熟悉。

第1刀，刀刃刺入的刹那，沈柔的瞳孔驟然擴散。

刀刃沿著脊椎一路向下，像在活剝青蛙。

沈柔渾身痙攣，卻連慘叫都發不出。

“你怎麼敢？！怎麼敢傷害她？”

他的聲音低啞，帶著怒意，“我護了她一輩子，沒讓她受過一點傷……而你，竟敢用硫酸傷她的手？！”

第17刀時，沈柔疼到極致，已經無力掙紮。

程遠卻突然停下，用鑷子夾起一片完整的皮膚，對著無影燈仔細檢查：“這塊給柔柔的手背……”

燈光下，那片皮膚有一個小小的紅痣，程遠的手指猛地一顫，他的視線不受控製地移向手術台上的沈柔。

“程遠？”林妍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她伸手調整無影燈的角度，那個痣在強光下變得模糊不清，“移植時間不等人，別耽誤了。”

程遠握緊手術刀，點了點頭，繼續下刀。

第37刀時，沈柔疼暈過去，又被氨水嗆醒。

刀再次落下，沿著她大腿後側慢慢切割，劇痛讓沈柔眼前發黑，可意識卻無比清醒。

“柔柔那麼怕疼……”

他的聲音忽然哽了一下，刀刃微頓，但很快又繼續。

“她連打針都會發抖，你竟然讓她承受那種痛苦？！”

第68刀時，沈柔的血浸透了整張手術台。

程遠盯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世上最肮臟的垃圾。

“你放心……”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

“每一刀，都是還給你的。”

他割得很慢很細致，仿佛在完成一場神聖的複仇。

第99刀割完，程遠親手捧著保存箱中的人皮，像捧著什麼珍寶。

“馬上給柔柔移植。”

沈柔的身體已經變成一具血淋淋的肉塊，隻能從喉嚨裏擠出嘶啞的嗚咽。

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微弱的跳動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痛楚。

奄奄一息的她被扔進運屍袋時，聽見林妍打電話：“對，直接送火葬場。”

“骨灰呢？”那邊問。

“倒進醫療廢物粉碎機。”

程遠的聲音漸行漸遠，“這種人不配留下痕跡。”

意識漸漸消散時，沈柔想起五歲那年，她縮在幼兒園門口哭得發抖。

“別怕。”

小小的程遠蹲在她麵前，用胖乎乎的手指笨拙地擦掉她的眼淚，沈柔突然就不那麼害怕了。

“我會永遠保護沈柔。”

他仰著臉對老師宣布，像在說世界上最理所當然的事。

恍惚間，沈柔仿佛又變成那個攥著他衣角的小女孩。

隻是這一次，推她進深淵的，正是當年說要永遠保護她的那個人。

程遠站在兒科病房，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刪刪改改，最後隻發出一條：【柔柔，你好點了嗎？】

【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