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時序隻在醫院住了半天,就因為交不起醫藥費被趕了出去。
無奈之下,他回到橋洞下睡了一晚上,他無處可去,身上除了一部摔到碎屏的手機,任何多餘的錢都拿不出來。
為了維持基本的生活,償還住院費,裴時序注冊成了外賣騎手。
可沒想到,接到的第一單就是送計生用品。
直到別墅的大門打開,裴時序看清裏麵的人瞬間僵在原地。
蔣庭安穿著露骨的睡衣,彎腰接過外賣袋子時,胸口處的紅痕漏了出來。
察覺到裴時序的目光,他勾了勾唇,挑釁的笑了一聲。
“晚晚,你的朋友來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昨天晚晚太急了,我們折騰的狠了點,一晚上就用完了一盒,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你快進來坐坐吧,畢竟也算是前輩。”
最後幾個字咬的極重,仿佛是在隨時提醒裴時序的身份。
他恍惚了一瞬,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拉了進去。
抬眼時,隻感到一陣苦澀。
牆上他和謝聽晚的合照被換成了她和蔣庭安的婚紗照,就連陽台上的酸棗樹也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大坑。
整個房間又熟悉又陌生,曾經和謝聽晚一點點布置 起來的東西全都被打碎,換成了新的。
裴時序努力壓製著心中酸澀的感受,不去回憶過去。
但偏偏謝聽晚恨他恨到了極致。
“咚”的一聲,一個小盒子砸在了他的眼前。
裏麵的東西被摔了出來,是一個係著紅繩的平安扣,但現在已經被摔的粉碎扔在地上。
“當時忘記丟的垃圾,剛好今天還給你,垃圾就該配忘恩負義的渣男!”
謝聽晚冷若冰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刺的裴時序一窒。
他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攥緊地上的盒子就想解釋。
“聽晚,我沒有拋棄你,我真的是為了救你,才穿越過來的,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嗎?”
“編故事也要有個限度!”謝聽晚冷笑一聲,突然抬手將一疊鈔票扔在了裴時序的臉上。
“你不是嫌貧愛富,嫌我拖累你嗎?那今天這些錢夠買你了嗎?反正你也不值錢!”
裴時序愣了一下,目光死死的盯在地上那些鈔票和碎掉的平安扣上,心痛如潮水般湧來。
剛出社會那會,不是沒有人拿錢羞辱過他,言語間皆是輕佻:“怎麼樣?隻要你陪我一晚上,你的這個策劃書我明天就拿過去,在這個酒局上,清高不值幾個...”
話還沒說完,那個女人就被謝聽晚陰沉著臉,暴揍了一頓。
那天晚上,他心疼的給眼前鼻青臉腫的人上藥,可謝聽晚卻呲牙咧嘴的笑著,聲音堅定。
“寶寶別怕,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從今以後,我會成為你的靠山,你大膽的往前走!你努力做科研,剩下的所有瑣事我來解決!”
從那個時候起,謝聽晚早出晚歸,幾乎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連軸轉的機器人,就為了實現他的夢想。
曾幾何時,那個說要保護他的人,將鈔票親手砸在他的臉上,將他們曾經三叩九拜做的平安扣摔成碎末。
裴時序攥緊拳有些屈辱的看著謝聽晚,嗓音沙啞:“我不會收的,我也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