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死的念頭再次浮現。
上一次,是在三亞,我佯裝溺水。
計劃幾乎成功,救援隊都放棄了搜索。
可霍林驍動用了軍用聲呐,硬是在深海礁石縫裏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我。
被抓回來的代價,是手上多了實時監控心跳的芯片。
以及此後半年,我連臥室門都出不去的徹底囚禁。
他當時掐著我的脖子,眼底是毀天滅地的瘋狂:
"祁霧,你再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用鏈子把你鎖在床上!讓你死,都隻能死在我身邊!"
那次的教訓太深刻。
這一次,我必須更周密,更決絕,利用他唯一的軟肋。
母親忌日前一晚,我走進書房。
霍林驍正在處理文件,台燈的光勾勒出他冷硬的側臉。
他難得地沒有無視我,抬眸看了我一眼,忽然開口:"過來。"
我遲疑地走近。
他伸手,將我拉到他腿上坐下,下巴抵在我發頂,聲音是久違的平和:
"最近是有點忽略你了,等忙過這陣,帶你去南邊走走,就像以前一樣。"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泛起一絲微弱的,可悲的酸軟。
但下一秒,蘇晚晚哭著指認我哥、父母病倒、地下室冰冷的觸感......
無數畫麵呼嘯著將這絲酸軟碾得粉碎。
看,祁霧,他依舊能輕而易舉用點廉價的溫情就迷惑你。
可你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傻姑娘了。
我靠在他懷裏,輕聲說:"明天,是我媽忌日,我要去南山墓園,單獨和她待一會兒。"
他抬眼看我,目光銳利如鷹,沉默著。
像是又在評估這是不是我精心策劃的戲碼。
"霍林驍: "我往前走了一步,淚水恰到好處地湧出:
"我就這一個要求,祭拜完我媽,回來之後......我認命。"
我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部力氣: "我不跑了,也不鬧了,我們......就這樣過吧。"
他眸色深沉,指尖的鋼筆輕輕點在桌麵上,發出規律的輕響。
良久,他終於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好,我讓你去。"
我心下一鬆,幾乎要癱軟。
然而,他下一句話卻讓我如墜冰窟:
"晚晚陪你一起去。"
"什麼?"我猛地抬頭: "她以什麼身份去?!"
"她擔心你。"霍林驍語氣不容置疑: "有她在,我放心。"
放心?是放心我,還是放心她看住我?
更讓我絕望的還在後麵。
他站起身,拿起外套:"明天我正好有空,親自送你們過去。"
他竟然......也要去!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
有他在,我的計劃成功率幾乎為零!
第二天,車隊浩浩蕩蕩駛向南山水庫旁的墓園。
霍林驍親自開車,我和蘇晚晚坐在後座。
蘇晚晚一路上都在柔聲細語地跟霍林驍說話,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給我一個得意的眼神。
墓園清冷。
我跪在母親墓前,擺上祭品,淚水真實地流淌。
蘇晚晚卻在一旁,假惺惺地也要上前祭拜。
"站住!"我厲聲喝止,積壓的怒火終於爆發: "你不配碰我媽的東西!滾遠點!"
"祁霧姐,我隻是想盡一份心意......"
"收起你那套虛偽的把戲!要不是你,我哥怎麼會進去?我媽怎麼會氣得病情加重?!"
我口不擇言,將壓抑已久的恨意傾瀉而出。
"夠了!"霍林驍眼神冰冷,充滿了對我無理取鬧的厭煩:
"祁霧,看看場合!在你母親墓前撒潑,像什麼樣子!"
他用力將我甩開,我踉蹌著撞在冰冷的墓碑上,額角瞬間紅腫。
而他,卻轉身去安撫那個泫然欲泣的蘇晚晚。
"晚晚,別理她,她瘋了。"
那一刻,看著他護著另一個女人的背影,我所有的猶豫都消失了。
我趁著他們不注意,假借擦拭眼淚,迅速將一顆微型藥丸塞入口中。
然後,我站起身,心如死灰看了霍林驍最後一眼,踉蹌著朝墓園旁的水庫走去。
"祁霧,你去哪?!"霍林驍在身後喊。
我沒有回頭,越走越快,然後在一個陡坡處,腳下一滑跌入了深不見底的冰冷水庫!
"夫人落水了!"
身後傳來保鏢的驚呼和蘇晚晚的尖叫。
......
而另一邊,霍林驍就站在水庫邊,麵色鐵青地看著手下和救援隊在水麵上徒勞地搜索。
蘇晚晚在一旁哭哭啼啼:"驍哥,都怪我,要不是我惹祁霧姐生氣......"
霍林驍煩躁地甩開她的手,心頭莫名湧上一陣強烈的不安和心悸。
比上一次她假死時,更甚!
他盯著那潭深不見底的水,猛地轉身:
"現在就把水庫給我抽幹!"
"就算死,也得給我把屍體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