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站在醫院頂樓的邊緣,低頭看著林江野和他臂彎裏的蘇雨柔。
一個月前,她治死了我弟弟,卻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而我的丈夫,這家醫院的院長林江野,親自簽字確認是我的重大醫療失誤。
“溫湘,別胡鬧!”
林江野的聲音冰冷:“下來,我可以當這一切沒發生過。”
我笑了,眼淚卻止不住:
“沒發生過?林江野,這一年我逃了十九次,你把我抓回來十九次。”
“每一次,你都用我父母的安危威脅我!既然活著逃不開你,那我就用死來離開。”
蘇雨柔假惺惺地哭喊:“溫姐姐,都是我的錯,你別想不開啊!”
林江野皺眉:“溫湘,你是頂尖的外科醫生,不該這麼幼稚,下來,我們可以好好談。”
“談?”
我笑得淒厲:“談你怎麼包庇她害死我弟弟?談你怎麼毀了我的職業生涯?還是談你怎麼把我囚禁在你身邊,做一隻永遠飛不走的金絲雀?”
我決然縱身一躍:“林江野,這一次,你攔不住我了。”
風聲在耳邊呼嘯,往事像慢鏡頭在腦海裏回放。
和林江野初遇那天,我剛做完一台曆時十八小時的心臟移植手術。
我累得直接癱坐在走廊地上,是林江野走到我麵前遞給我一杯咖啡,笑著說:
“溫醫生,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外科醫生,也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
那一刻,我對麵前的男人動了心。
他是醫學界最年輕的院長,我是冉冉升起的外科新星。
所有人都說我們在一起是天作之合,我曾經也是這麼認為。
他會在深夜陪我研究疑難病例,會在我手術成功後送上精心準備的小禮物,會在全院大會上毫不吝嗇地誇獎我的專業能力。
林江野曾捧著我的臉說:“小湘,我們要一起打造全國最好的心胸外科。”
我以為我找到了事業和愛情最好的歸宿,直到蘇雨柔的出現。
她是林江野的小青梅,一進醫院就被安排在了我手下。
林江野特意打過招呼,要我好好照顧她,我幾乎將自己的一切都傾囊相授。
那天,我弟弟溫辰因先天性心臟病發作被送進急診。
我本該親自手術,卻被一台更緊急的心臟移植手術拖住。
蘇雨柔自告奮勇:“師姐放心,辰辰的手術我來做,簡單的室缺修補而已。”
如果我知道那是我見我弟弟的最後一麵,我就絕對不可能讓蘇雨柔碰我弟弟。
手術途中,蘇雨柔誤操作導致大出血,等我趕到時,弟弟已經沒了心跳。
更讓我崩潰的是林江野的態度,他麵無表情地對著我宣讀調查結果:
“溫湘,監控顯示你擅自離開手術台,導致蘇醫生獨自應對突發狀況,你弟弟的死,和她無關。”
“你知道那天我在做什麼!我在救一個孩子的命!”
林江野卻隻是冷冷反問:“但你弟弟的命呢?溫湘,作為醫生,你不能厚此薄彼。”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是蘇雨柔操作失誤!”
“手術記錄顯示,她完全按照規程操作,反而是你,無故缺席手術,這本身就違反規定。”
看著麵前男人近乎冷酷的側臉,我如墜冰窖:“林江野,那是我親弟弟......”
“所以我保住了你的行醫資格,隻是暫時停職,溫湘,你要懂得感恩。”
我幾乎要笑出眼淚:“懂得感恩?感恩你包庇殺人凶手?感恩你讓我弟弟死不瞑目?”
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語:“小湘,聽話,我會補償你。”
那晚,他把我帶回別墅,沒收了我的手機和證件:“等你情緒穩定了,我們再談。”
這一等,就是一年。
刺骨的寒冷將我從回憶裏扯出。
我像一片破碎的葉子,堪堪擦過鼓脹的氣墊邊緣,後背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骨頭碎裂的脆響和胸腔的悶痛同時炸開。
幾乎就在下一秒,林江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籠罩下來,他一把將我拽起,眼神陰沉得可怕...
“溫湘,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竟然敢尋死?!”
我嘖了一聲,咧開嘴笑了:“很可惜,沒死成。”
蘇雨柔跑過來,假意要扶我:“溫姐姐,你沒事吧?快回去換衣服......”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滾開!別碰我,殺人凶手。”
蘇雨柔臉色瞬間煞白,立刻淚眼汪汪地看向林江野。
林江野皺眉:“溫湘,注意你的言辭!快給雨柔道歉!”
我看著他們,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林江野,我們離婚吧,你就當是放過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