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會不歡而散。
林江野當著所有人的麵抱著蘇雨柔匆匆離去,我被他的保鏢帶回了別墅。
這一次,他沒有再出現。
沒有安撫,沒有質問,甚至連一句斥責都沒有。
直到第三天深夜,他才帶著一身酒氣回來。
林江野在我床邊沉默地站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會就這樣站到天亮時。
他卻帶著一身酒氣壓下來,手臂像鐵箍一樣將我鎖進懷裏。“
“小湘...”他的呼吸噴在我耳側,沙啞裏透著一絲罕見的脆弱:“別離開我...我會死的。”
我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但立刻又冷硬起來——他上一次說這話,是在我弟弟的葬禮上,轉頭就簽了蘇雨柔的調崗升職書。
我閉上眼,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雨柔她......心臟不好,有嚴重的抑鬱症,她父母臨終前把她托付給我,我不能不管她。”
他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你是我妻子,是我愛的人,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嗎?”
我聲音平靜無波:“體諒你包庇害死我弟弟的凶手?林江野,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他身體一僵,手臂收緊,語氣帶上了怒意:
“證據呢?!你沒有證據,就一次次用這件事來攻擊她,攻擊我!溫湘,你以前不是這麼不可理喻的人!”
“算了。”
他鬆開了我,躺到我身邊,將我僵硬的身體攬入懷中,像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
“睡吧,明天......明天我帶你出去走走,我們好久沒一起出去過了。”
我閉上眼,心裏一片冰涼。
第二天,林江野果然推掉了所有工作,開車帶我去了城郊。
不是去散心,而是去了一家以精神和心理康複治療聞名的私立醫院,南山療養院。
“你最近情緒太不穩定了。”
林江野停好車,看著我,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擔憂和控製欲:
“這裏的院長是我朋友,環境很好,最適合休養,你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等情緒穩定了,我來接你回家。”
“我沒有病。”我一字一頓地說。
林江野伸手想來拉我:“小湘,聽話,我是為你好。”
可還沒碰到我,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一眼信息,瞬間神色變得緊張。
林江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機,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歉意:
“小湘,雨柔養的那隻布偶貓難產,危在旦夕,她哭得快暈過去了,我必須馬上過去。”
“你自己進去辦手續,我已經安排好了,嗯?”
一隻貓的難產,會比將他法律上的妻子送進精神病院更重要。
我看著他焦急上車的背影,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溫湘,在他林江野心裏,連蘇雨柔養的一隻貓都不如。
他沒有回頭,車子絕塵而去。
我轉身,朝著與療養院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漫無目的地走去。
我不知道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能去哪裏。
世界這麼大,似乎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冰冷的雨水打濕了我的頭發和衣服,我卻感覺不到絲毫寒冷。
不知走了多久,我走到一座橫跨江麵的大橋上。
橋下江水漆黑,奔流不息。
我扶著冰冷的欄杆,看著下麵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或許,這裏才是我的歸宿。
我爬上欄杆,搖搖欲墜。
就在我準備鬆手的那一刻,一道刺目的車燈照射過來,伴隨著尖銳的刹車聲。
一個身影飛快地衝下車,一把將我拽了回來!
我們雙雙摔倒在濕冷的地麵上。
我抬起頭,撞進一雙焦急而震驚的眸子裏。
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臉,隻聽到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略帶熟悉的聲音喊道:
“溫湘?!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