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清怡的注視並沒有壓迫感,卻讓我感覺無所遁形。
我該怎麼回答?
承認我會說話,就是當麵拆穿了哥哥的謊言,也拆穿了我們全家維持的假象。
看著我驚慌失措的眼神,沈清怡的眉頭蹙了一下。
她似乎覺得自己的問題可能有些冒昧,主動緩和了氣氛。
“抱歉,可能是我聽錯了。”
她笑了笑,主動為我找了台階。
“你別緊張。”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她沒有再追問,而是將注意力完全放回了畫案上的作品。
“這幅作品叫什麼名字?”
我急中生智,拿起桌上的一支鉛筆,在旁邊的草稿紙上飛快地寫下——隕落。
寫完,我默默地退到一旁,仿佛在為自己的失聲而自卑。
沈清怡看著紙上的字跡,蒼勁而有力,與我表現出的沉默截然不同。
她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隨即被欣賞所取代。
“隕落......很有意境的名字,畫得也同樣震撼。”
她真心實意地稱讚道:“阿邢的才華確實令人驚歎。”
“這個項目對他很重要,他能有你這樣貼心的弟弟在身邊支持,是他的福氣。”
我低下頭,掩去眼底的苦澀。
送走沈清怡,我靠在門後雙腿一軟,差點滑坐在地。
剛才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是在懸崖邊走鋼絲。
當晚,蕭邢回來後,照例對我盤問了一番。
在確認我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後,他才放下心來。
“隻要這次做好了,奶奶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
“到時候,我在沈家的地位就穩了。”
他得意地看著我:“蕭塵,你好好幹,等我地位穩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我順從地點了點頭。
在交稿的前一天晚上,我完成了整幅作品。
做最後的托裱時,我因為長時間懸腕,手竟一瞬間失力。
一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茶杯,茶水潑在了畫紙的一角。
而那正是雲層的關鍵位置。
一旦暈染開來,整幅畫都會毀於一旦。
蕭邢衝進來看到這一幕,臉都嚇白了。
他揚手就給了我一拳。
“廢物,你怎麼這麼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