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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到江書俞的公寓,薑知用指紋解了鎖。

客廳裏一片狼藉,外賣盒子堆在茶幾上,沙發上扔著幾件衣服。

一看就是他那個小男友回來了。

薑知故意叮叮當當,動靜很大。

江書俞頂著一頭亂毛從房間裏出來,看到她,嚇了一跳。

“臥槽,祖宗,你不是昨晚就跟他回去了嗎?我還以為你倆春宵一刻值千金,破鏡重圓,直接二婚蜜月了。”

薑知沒理他,把包扔在玄關櫃上,踢掉長靴,走到沙發邊,把自己摔了進去。

江書俞湊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仔細端詳她的臉色。

“怎麼了?他又狗了?”

“沒,就是覺得沒意思。”

江書俞一看她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火氣就上來了。

“程昱釗是不是有病?把人哄回去,又把人給氣出來?他當遛狗呢?”

薑知有氣無力的哼笑一聲。

可不就是遛狗麼。

還是那種隻要主人勾勾手指,就屁顛屁顛跑回去的傻狗。

“不行,我得給他打個電話,我他媽要罵死他!他憑什麼這麼折騰你?”

“你別打了。”薑知叫住他,“沒用。”

江書俞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站起身踢了她一腳,“薑知,你能不能給老娘爭點氣!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讓你這副死了三天又還魂的德行?”

薑知沉默了一會兒。

“他同意要孩子了。”

江書俞愣住了。

“然後?”

“然後,我問他那個女的是誰,他說,”

薑知坐直身子,模仿著程昱釗的語氣,麵無表情,

“‘沒什麼可解釋的’。”

江書俞氣笑了。

本著閨蜜勸分不勸和的原則,他重新坐回薑知身邊,拍了拍她的背。

“寶貝兒,聽我一句勸,男人說‘沒什麼可解釋的’,就等於在說‘事情太複雜了,我懶得編,你也別想知道’。”

薑知靠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上那盞奇形怪狀的吊燈,忽然想起了她和程昱釗的那個家。

剛交房的時候,她拉著他去逛家居城。

薑知一眼就看中了這盞燈,雲朵一樣的,又軟又夢幻。

程昱釗嫌它浮誇,不好打理。

薑知就不管,抱著他的胳膊晃啊晃,撒嬌說就想要這個,以後她來擦,天天擦。

程昱釗拿她沒辦法,最後還是買了。

他簽單的時候,她就站在旁邊,心裏甜得冒泡。

覺得這個男人雖然話少,但心裏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

搬家那天,程昱釗特意調了休,親手把燈裝好。

他站在梯子上,她在下麵扶著,仰著頭,脖子都酸了,也舍不得挪開眼。

傍晚,他打開開關,一屋子的璀璨流光。

他從背後抱住她,問:“喜歡嗎?”

“喜歡!”

“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

薑知閉上眼。

“你先睡會兒,瞧你這臉色,跟鬼一樣。”江書俞歎了口氣,去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

“對了,”

他從茶幾上拿起自己的手機,“你之前發我的那個手機號,我又查了查。”

他點開一張照片,懟到薑知麵前。

“那個電話號碼,雖然沒實名,但我找人扒了幾個社交軟件的後台數據。”

江書俞好歹有個十幾萬粉絲,認識三教九流不少人。

“喏,就這個女的,叫喬春椿。你看看,有印象沒?”

薑知本來沒想看,她好像對那個女人的身份已經不感興趣了。

無論是誰,是仙女還是狐妖,都改變不了結局。

除了這個名字。

喬春椿。

......

大三那年,學校西門外的馬路堵得水泄不通,罪魁禍首不是車,是人。

一個新調來的交警。

宿舍的姐妹天天趴在窗台上,舉著望遠鏡,嘰嘰喳喳。

“那個交警又來了,真的好帥啊。”

“製服簡直是半永久焊在身上了。”

“你們誰敢去要個微信?”

薑知剛跟前男友分了手,正覺日子乏味,聞言也跟著湊過去看。

雪地裏,那人一身墨綠色警用大衣,身形挺拔如白楊。

帽子壓得很低,隻露出一個輪廓鋒利的下頜。

他站在路口,不怎麼說話,隻用手勢指揮著交通。

又冷又酷。

薑知鬼使神差地勾了下唇:“光要微信有什麼意思。”

室友起哄:“那你去把他拿下?”

薑知挑了挑眉,沒說話。

第二天,零下七八度的天氣,她穿著小短裙、高跟靴,抱著一摞專業書,專挑他執勤的那個路口過馬路。

一來一回,走了三趟。

勾得路過的男同學魂不守舍,一頭撞上了電線杆子,那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室友在宿舍樓上用望遠鏡看,笑得直不起腰。

薑知也不氣餒。

她是什麼人?她想要的,就沒失過手。

她開始研究他的排班表,每天掐著點兒去西門外的咖啡館坐著,就點一杯咖啡,一看就是一下午。

看得咖啡店老板都以為她暗戀自己,悄悄給她打八折。

終於有一天,機會來了。

程昱釗在處理一起小刮蹭,車主是個小氣的中年男人,不依不饒地揪著對方不放。

薑知端著一杯剛買的熱咖啡走過去,很“不小心”地就撞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男人燙得嗷嗷叫,指著她就要罵。

程昱釗眉心一蹙,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護住,對那男人冷聲說:“有事說事,別為難學生。”

那是他第一次和她說話。

聲音比想象中還要好聽。

後來一來二去,全校都知道了,經管係的係花薑知在追西門那個最帥的交警。

程昱釗的同事也拿他打趣。

“小程,那姑娘又來了。”

“長得真帶勁,便宜你了。”

程昱釗從來不搭話。

直到有一次,薑知沒算準時間,他那天輪休。

她在路口等了半天,等到天都黑了,也沒見著人。

正垂頭喪氣地往學校走,一輛黑色的SUV在她身邊停下。

車窗降下來,是程昱釗。

他脫了製服,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衝鋒衣,頭發沒了警帽的束縛,都比平時看著要軟一些。

“上車。”

薑知傻在原地。

“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不安全。”

那天晚上,他送她回了宿舍樓下。

薑知下車前,鼓起所有勇氣問他:“你是不是特別煩我?”

程昱釗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動了動,沉默了很久,才說:“沒有。”

薑知覺得自己又行了。

她扒著車窗,笑著說:“那你下次休息,告訴我一聲?我請你吃飯,就當謝謝你送我回來。”

程昱釗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點了頭,兩人加了微信。

也就是在他們在一起後不久,薑知有一次去他隊裏找他,聽到了那個名字。

程昱釗的姑媽程姚也在,拉著她的手,親熱得不行。

“我們家昱釗啊,從小就性子悶,多虧你這麼活潑開朗。”

程姚說著,歎了口氣:“他也是命苦,攤上那麼個媽。又給他找了個妹妹。”

薑知好奇:“妹妹?”

“就是他媽二婚嫁過去那家的女兒,叫......叫什麼春椿的。聽說身體不好,常年住院。”

程姚當時一臉不屑。

“昱釗他媽還想讓他多照顧照顧,你說這叫什麼事兒。”

薑知那時候一門心思都在程昱釗身上,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一個隻存在於別人口中,身體不好的,名義上的妹妹。

能有什麼事?

後來,她也零星見過那個妹妹幾次。

兩人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薑知是張揚熱烈的紅玫瑰。

喬春椿就是清純柔弱的白山茶。

有一陣子,程昱釗經常失聯,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如果她問急了,那答案永遠是那幾個:“回家了”、“沒看手機”,或者幹脆就是:

“春椿不太舒服”。

其實薑知更不舒服。

但她想著,那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妹妹,他有責任。

婚禮那天,喬春椿好端端的就暈了,滿大廳的人,偏程昱釗過去,抱起她就走。

新婚夜,她獨守空房,人第二天才回來。

喬春椿哭哭啼啼地跟她道歉,說都是自己的錯。

她心裏憋著火,忍不住哼了一聲,結果吃了一記來自新婚丈夫的瞪視。

那一刻,她就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再後來,聽說喬春椿出國了,不在雲城了。

薑知以為,這件事總算可以翻篇了。

現在想來,所有被忽略的細節,在“喬春椿”這個名字出現後,就連成了線。

怪不得他寧願跟她冷戰兩個月,也不肯說出那個名字。

原來是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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