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萊萊愣住了,寒風卷著雪粒劈裏啪啦打她的臉。
她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秦峰。
這人,是自己未婚妻和外甥有一腿,他受刺激了麼?
薑萊萊又好氣又好笑,決定埋汰他一下。
“怎麼,心疼你外甥拿不出一千塊錢,你想把自己抵給我啊?”
“告訴你,我不稀罕人,我要的是錢。三天之內,讓他給我送過來! ”
說完這話,薑萊萊轉身就走。
“慢著。”
秦峰的聲音不高,叫住了她。
“他給不給你錢,我管不了。”
“但你和我結婚,我給你錢。”
錢......
薑萊萊被這個字勾了回來,家裏現在窮的吃了上頓沒下頓,連片瓦遮身都沒有,最缺的就是錢了。
她偷偷看向秦峰,這人身材高大,麵容冷峻,可比他外甥長得好太多了。
嫁給他,也不是不可以......
薑萊萊:“你能給我多少錢?”
秦峰:“你要多少?”
好大的口氣啊,薑萊萊略想一下,伸出兩根手指。
“兩千塊。”
秦峰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薑萊萊很心動,但理智很快壓下心動。
秦風突然來找自己,這件事就很奇怪。
原身可是他外甥的未婚妻,他真的這麼不顧世俗眼光?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話說回來,原身啥條件,薑萊萊再清楚不過了。
秦風不僅不顧世俗眼光,還要花兩千塊錢打破世俗眼光,就為了娶一個又懶又笨的姑娘?
除非秦峰是傻了,不然,這件事就不可能發生。
他有陰謀!
雖然自己暫時捉摸不透他的陰謀,但是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薑萊萊冷然一笑。
“姓秦的,我叫你一聲小舅舅,給你臉了是麼?”
“還想來這兒蒙我?”
“告訴你,我才不會嫁給你!你的錢我才不要呢......”
甩下一個輕蔑的目光,薑萊萊頭也不回地往醬園廠裏走。
秦峰的錢,很有可能是陷進。
但魏嘉樹的錢,她一定能拿到。
這一夜,薑萊萊躺在醬缸邊,聞著濃烈的大醬味,熏得她徹夜難入眠。
她揪著被角,琢磨以後的日子。
她盤算著等魏嘉樹的錢到賬後,先出去租個正經房子住。
剩下的錢,存一部分到銀行,剩下留個幾百塊,留下來做點買賣......
想起買賣,薑萊萊眼睛忽然一亮。
薑振邦可是薑家老字號的繼承人,掌握著祖傳的製醬秘方。
在原身的記憶裏搜索半天,想起幾年前,那個冷冰冰的夜晚,醬園廠來人逼問薑家拿手絕活,薑振邦抵死不認。
因為拒不交代,薑振邦被關了幾年的牛棚,落下病根。
就這樣,薑萊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半夜,她被醬缸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吵醒,她披著棉襖爬起來,順著異響看過去。
薑振邦正蹲在地鋪邊,抱著腿,前後搖晃。
他的臉色慘白,渾身顫抖著,嘴裏不斷喃喃著,
“萊萊,沒事,不怕,一會兒就好了。”
“爸......”
薑萊萊心頭一緊,“你怎麼了?”
薑振邦抬起眼睛,看著女兒,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哭了。
“藥......”
“我上個月沒吃藥,我以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我就沒吃藥......”
“我現在好像犯病了。疼,要疼死我了......”
薑振邦疼得直不起腰,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
薑萊萊看著薑振邦,心就像被刀割了似的難受。
原身隻顧自己,連薑振邦沒吃藥都沒發現。
而薑振邦為了給女兒賣鞋,竟然斷了藥!
“爸,別怕。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夜風刺骨,薑萊萊迎著風,扶著爸爸,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醫院趕。
“寒濕症。”
醫生竟然翻出了住院通知書,薑振邦啪的一下拍在紙上,“大夫,開藥就好了。我不住院。”
“你斷藥至少一個月了吧,吃藥沒用了。”
“你再不住院,隻會疼死。”
聽見死這個字,薑振邦眼睛一翻,嚇的昏了過去。
他沒想到,自己一個月不吃藥,竟然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
第二天一早,睡在走廊長凳上的薑萊萊被護士叫醒。
護士塞給她一張繳費單,上麵寫著“住院費預繳二十元”。
二十元,薑家全家連兩塊錢都湊不出來!
深吸了一口氣,薑萊萊決定去找魏嘉樹。
這一千塊,他得提前給她了,如果實在湊不出來,今天先給五百也行。
抱著必勝的信念,薑萊萊去了汽車廠。
魏嘉樹在機關大樓前正要上去,見薑萊萊來了,皺了皺眉。
“你來做什麼?”
薑萊萊攤開手,“要錢啊。”
魏嘉樹無賴似的笑了,“一千,你搶劫是麼?”
“實話告訴你,一千我沒有。我已經決定了,履行和你的婚約......”
薑萊萊目光直視魏嘉樹,她不敢想象,自己真要是嫁給這種爛貨,肯定要窩囊一輩子的。
“怎麼,不想嫁給我?”
“那我也沒辦法了!”
魏嘉樹雙手插兜,轉身就往辦公樓裏走去。
看著魏嘉樹的背影,薑萊萊有種被他打的措手不及的感覺。
一天不見,他竟然變聰明了......
跟我耍陰招是麼?
我讓你瞧瞧什麼叫做手段。
錢,你一分別想少。
臉皮,我也要給你撕爛。
薑萊萊轉進就走,直奔秦峰的部隊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