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晏在雪地裏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就燒到近四十度,被緊急送進了醫院。
我對著廚房的灶台發了半天呆,最後還是係上圍裙,煮了他小時候最愛的海鮮粥。
病房裏許晏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眉頭還緊緊皺著,睡得極不安穩。
我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剛想伸手探探他的額頭,手腕就被猛地攥住了。
“清禾......”
他燒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沒睜開,指尖卻攥得極緊。
“你放心,我肯定不讓你去青銅門......”
“這輩子,我心裏就隻有你一個人,誰也別想拆散我們。”
這話像刀一樣紮進我心口,疼得我呼吸一滯。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小時候陪我玩鬧的人是他,護著我的人也是他。
我媽媽被林清禾她媽堵在家門口,氣得心梗去世那天,也是他紅著眼圈陪我守在病床前。
那時握著我的手說:“歡歡,以後我照顧你,一輩子。”
他明明知道,我媽媽的死全因林清禾母女。
明明知道,這些年我看著林清禾在林家賣乖炫耀,心裏有多難受。
可他轉頭就把所有溫柔都給了那個毀了我家的林清禾。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
許晏吃痛,緩緩睜開眼。
看清是我的那一刻,眼裏的熾熱瞬間褪去。
他喉結動了動,聲音低得像哀求。
“林歡......能不能......能不能在清禾走之前,讓我和她好好待幾天?就幾天就好。”
我的喉嚨像被堵住,疼得說不出話。
放心吧許晏,這一世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在我決定替林清禾去守青銅門之後,就有人告訴了她消息。
現在沒有對外公布,隻不過是我想給他一個驚喜而已。
我咬著唇,剛想點頭,病房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
林清禾拎著保溫桶站在門口,看見我們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她愣了兩秒,隨即邁著小碎步走到病床邊。
“阿晏,你可算醒了!我熬了好久的雞湯才敢送來,沒想到姐姐也在呀......”
她轉頭看向我,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姐姐,這麼多年你一直因為阿姨的事情記恨我,可現在我都要替你去死了,你總不能一直怪我和阿晏吧?”
我攥緊了手,媽媽的事是我心底最痛的傷口。
她卻像沒察覺我的僵硬,忽然盯著我手腕上的玉鐲。
“姐姐,你這玉鐲真好看。”
她拉著許晏的手晃了晃,語氣帶著撒嬌的委屈。
“我從小到大受了太多的苦,就算是回到林家也是媽媽算計的,你和姐姐馬上就要結婚,而我卻......”
“姐姐以後有你疼她,可我卻要代替她去死了,能不能讓姐姐把玉鐲送給我呀?”
“我戴著它,就當媽媽也疼過我了,你也能放心些,對吧?”
這話像刀割在心上,這是媽媽留給我的遺物。
她臨終前親手戴在我手上,說能護我平安,我戴了整整八年。
我看向許晏,他臉色微白,對上我的目光時躲閃了一下,卻還是低聲說。
“歡歡,就......就給她吧,清禾身世可憐,有個念想也好,媽媽要是泉下有知,也會同意的。”
我攥緊手腕上的玉鐲,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
“不可能!“
這是我媽用命護著的東西,是她留給我唯一的念想,死也不能給!
林清禾一聽,見許晏徹底向著她,立刻止住哭聲,猛地起身就來搶我手腕上的鐲子。
“姐姐,你就成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