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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我說的話，李雪陽瞪大了眼睛，那是片刻即逝的驚愕。

她囁嚅著嘴，似乎是要說什麼，可還來不及出口便被黃隊長粗暴地打斷。

“這個李也！又他娘的開始說瘋話了！

“白桂芬早就已經火化下葬了，那墓穴的空間隻夠放進一個骨灰盒，怎麼可能藏得下八口人的屍體？

“李也，既然你不想說，我們也不想和你多費唇舌，隻是等到屍體被找到的時候，你的死期也到了！

“我就不相信了，我們警方發動全部力量挖地三尺，屍體而已，還能找不到？”

我沒有理黃隊長，而是意味深長看著李雪陽。

從剛剛開始，她一直低著頭，雙手絞著衣角。

那小警察以為她是心裏難過，甚至給她遞去了一杯溫熱的水。

我知道，不管屍體找不找得到，像我這樣的重罪，必死無疑。

從我記事那天起，死不死的，我根本不在乎。

於我而言，死不過就是跟那條掉去井裏的大黃狗一樣，頂多痛苦五分鐘就一命嗚呼了。

即便是身子骨一直硬朗的奶奶，不也是突然頭昏之後就暴病身亡了嗎？

可我知道，有人不想我死。

又或者說，有人不希望我那麼快就死。

果不其然，沉默良久的李雪陽終於出聲了。

她眼淚汪汪地看著黃隊長，那眼睛，簡直我見猶憐。

“黃隊長，她畢竟是我姐姐，我想求你給我一次和她單獨說話的機會。

“你放心，耽誤不了多久的，她還戴著手銬，肯定不會怎麼樣。而且，我們的這次談話或許對你們的破案也有幫助。

“可我姐姐那古怪的性格你們是知道的，如果她知道警方在聽著，一定不會開口的......”

黃隊長思考了片刻，估計是想到在轄區出現了這樣的大案，上頭給的壓力，最終點了點頭。

可等他從監控裏發現不對，猛地衝進審訊室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剛剛的0秒鐘，我用銜接手銬的鐵鏈毫不猶豫地絞死了李雪陽。

所以他進來看見的，隻是倒在地上，雙眼暴突，口吐白沫的李雪陽，以及坐在鐵椅子上，一副睥睨眾生般雙眸帶笑的我。

緊急搶救無效後，黃隊長徹底暴怒了。

他一把拽住我的衣領，把我死死抵在椅子上，惡狠狠瞪著我，

“李！也！又一條人命！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在你這瘋子眼裏，人命真的如草芥一般輕賤嗎？！”

他明明看見了，是我和李雪陽溝通一番之後，李雪陽跨過了安全距離，湊近我的耳邊，想聽清我到底說什麼，才讓我有了可乘之機。

可他直接遺漏了如此重要的細節，反而視我如地獄惡鬼，巴不得將我就地正法，以此宣泄自己的憤怒和無能。

而接下來，我的一句話讓他徹底絕望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卻並不害怕，嘴唇微微張合，

“黃隊長，現在我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在警察局裏殺了人，這下，你總算可以把周教授請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