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國運豪賭,山雨欲來風滿樓!
手持洪武尚方寶劍,如皇帝親臨!
馬致遠甚至沒有對那連珠炮般的封賞謝恩,隻是對著龍椅上的朱元璋,平靜地、微微頷首。
仿佛那足以讓天下文臣武將瘋狂的侯爵之位、從一品大員的官銜,在他眼中,不過是路邊的一塊碎石。
威遠侯?
這隻是他馬致遠,在這大明朝,在這風起雲湧的時代裏,微不足道的起點罷了。
當皇帝?
嗬,那種睡個覺都要擔心腦袋搬家,吃飯喝水都要被人試毒的苦差事,誰愛當誰當!
他馬致遠,寧願去那未知的美洲大陸,開疆拓土,當一個逍遙自在的藩王,也絕不願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裏。
“致遠!”
朱元璋那雙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按住了馬致遠的肩膀,那雙殺人如麻的眸子裏,此刻翻湧的,是孤注一擲的瘋狂,是托付國運的凝重。
“咱大明最鋒利的刀,藍玉!”
“咱大明最堅固的盾,北伐大軍!”
“咱大明北疆的萬裏江山,咱朱家的天下......”
朱元璋的聲音嘶啞,一字一頓,仿佛是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整個帝國的重量,都壓在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咱,全都交給你了!”
“朕,在應天府,備好慶功酒,等你回來!”
馬致遠緊握著手中那柄洪武尚方寶劍,感受著那股沉甸甸的,幾乎要將人脊梁壓斷的國運。
可他卻忽然笑了!
馬致遠迎著朱元璋那雙,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陛下,有臣在,您龍體康健,再活個五十年不成問題。”
“隻是......”
他話鋒一轉,語出驚人!
“臣此去北平,想帶上皇後姐姐、外甥太子殿下,還有我的好徒兒雄英,一同前往!”
轟!
此言一出,比剛才殿前殺人,更讓朱元璋震驚不已!
他猛地後退一步,龍目圓睜,死死地盯著馬致遠,渾身的殺氣如同實質般噴湧而出!
“你!說!什!麼!”
“你要拿咱的婆娘,咱的太子,咱的嫡長孫,去給你的狂妄做賭注?!”
馬致遠卻夷然不懼,身上那道若有若無的龍形罡氣驟然大盛,將皇帝的無邊威壓盡數隔絕在外。
“陛下,您意會錯了......”
“這不是賭注,這是宣告!”
“臣要向全大明的天下宣告,這所謂的‘天瘟’,在臣的麵前,不過土雞瓦狗!”
“臣要讓太子親眼見證,未來的大明君主,該如何用雷霆手段,挽救萬民於水火!”
“臣更要讓雄英從小就明白,他的師父,他的親舅爺,擁有著怎樣一種足以逆天改命的力量!”
“有臣在,他們,便比在皇宮裏,更安全!”
“陛下倘若信不過臣的醫術,又何必將這北疆國運,托付於臣的肩膀上?!”
馬致遠的言語,真是字字如刀,句句誅心!
一瞬間,朱元璋的胸膛劇烈起伏,他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兒子還要年輕,
但那份睥睨天下的傲氣與自信,卻像極了年輕時那個一無所有,卻敢叫日月換新天的自己!
良久,良久......
朱元璋喉嚨裏發出一聲困獸般的嘶吼,最終,化作一陣響徹雲霄的狂笑!
“好!好!好!”
“咱就陪你瘋一次!咱就拿這大明的國運,跟你賭一場!”
“皇後、太子、雄英,咱都交給你!”
他伸出手指,幾乎要戳到馬致遠的鼻尖上,眼神狠厲如刀。
“但你給咱記住了!馬家的龍門武道,必須傳給太子!龍門醫道,必須讓雄英學到精髓!”
“他們要是少了一根頭發,咱不管你是不是國舅,咱親自帶人,去刨了你馬家的祖墳,讓你祖宗十八代,都永世不得安寧!”
馬致遠挺直脊梁,對著朱元璋,行了一個無比標準的軍禮。
“臣,馬致遠,領旨!”
“瘟疫不除,誓不回京!”
“皇後、太子、皇孫,但有毫發之傷,無需陛下動手,臣,親手刨了自家祖墳,自刎謝罪!”
話音落,人已轉身。
他大步流星,在那滿朝文武或驚恐、或嫉妒、或敬畏的目光中,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徑直走出了這大明朝的權力中樞。
無人敢攔。
無人敢言。
所有人都明白,一輪足以與日月爭輝的煌煌大日,正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
此去,若敗,則粉身碎骨,遺臭萬年。
若勝......
他,便是大明朝唯一的,國士無雙!
......
京城裏的空氣,一夜之間,變得粘稠而腐臭。
“瘋了!那馬致遠徹底瘋了!竟敢拉著皇後娘娘和太子爺去陪葬!”
“一個隻會嘩眾取寵的豎子,僥幸治好了幾個病人,便不知天高地厚,妄圖逆天行事!”
“等著吧,用不了一個月,他的腦袋,就會被憤怒的邊軍掛在旗杆上!”
太醫院原院判劉福的府邸內,他的兒子,新晉太醫劉伍德,正撚著山羊胡,聽著心腹們的彙報,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與陰狠。
“大人,咱們真的就這麼看著他走?”
劉伍德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吹了吹,嘴角咧開一個森然的弧度。
“陛下賜他洪武尚方寶劍,風頭正盛,誰去觸這個黴頭?”
“讓他去。”
“去北平的路,可不好走啊。”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毒蛇在吐信。
“本官已經傳信給沿途各州府的故交,讓他們給馬國舅爺的隊伍,‘行個方便’。”
“藥材嘛,總會‘不小心’受潮發黴的。”
“糧草嘛,也總會‘一不留神’被雨淋濕的。”
“我倒要看看,他馬致遠沒了藥,沒了糧,赤手空拳,怎麼去跟‘天瘟’鬥!”
“我爹正麵醫術鬥不過你,我來!”
“跟我鬥?你,還太嫩!血債必要血來還......”
他卻不知道,此刻的馬致遠,正立於城外。
天色未明,晨曦微露。
三千精兵,三百濟世堂學員,早已集結完畢,鴉雀無聲。
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隊伍中央,一輛由精鋼加固的馬車內,馬皇後、太子朱標、皇嫡孫朱雄英,神色各異。
“小舅,真的......有把握嗎?”
朱標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無法抑製的顫抖,這賭得太大了!
馬致遠沒有回頭,聲音平淡,卻仿佛帶著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殿下,抗疫戰場之上,從無絕對。”
“但醫者,當向死而生!”
他猛地提高聲音,對著馬車朗聲道。
“雄英,看好了!”
“為師今天,教你第一課!”
“何為,神跡!”
一聲令下,大軍開拔!
就在這時,一道火紅的麗影,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驟然出現在隊伍之側。
苗疆聖女,朱琴顏!
朱雄英當初不治身亡之時,她正好前來太醫院進行醫道切磋交流,但其實她是為了毒殺大明皇帝。
毒殺敗露,朱元璋抓捕到她後,承諾隻要能她用巫蠱之術,保證大孫朱雄英的屍身不腐壞,就免她死罪,關押在天牢裏等候苗疆那邊來贖人。
如今朱元璋卻是在昨晚,於天牢中忽然認了苗疆聖女為義女,賜國姓!
當然,朱元璋的目的隻有一個,製約馬致遠......
暗中要求她必須與馬致遠進行巫蠱醫道比拚,並保護好皇後、太子、皇孫。
等眾人安全回歸應天府,便能徹底赦免罪行,甚至把整個苗疆在名義上,封賜給朱琴顏!
此刻,她懷裏抱著那些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一雙美目,死死盯著馬致遠。
“喂,姓馬的!”
“本聖女的寶貝蠱蟲告訴我,前麵,是絕死之地,有去無回!”
馬致遠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怕了?”
“本聖女會怕?!” 朱琴顏瞬間炸毛,挺起胸膛,如同被激怒的鳳凰:
“我隻是提醒你,別死得太早,你......還欠我一場比試!”
聞言,馬致遠仰天長笑,聲震四野。
他猛地一夾馬腹,坐下烏騅馬如一道黑色閃電,向前竄出!
“那就跟上來!”
“讓你看看,你的巫蠱之術,在我的手術刀麵前,究竟有多麼可笑!”
“也讓你看看,這所謂的‘天瘟’,是如何在我腳下,顫抖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