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爹，你要去哪？”

齊雪芙舉著鏡子，一邊撫摸，一邊看向齊之為。

“女兒，爹爹和你叔父要去皇宮一趟。”

“不是才去過嗎？”

齊雪芙有些不解，手上塗抹臉蛋的動作卻未停下。

“我送送你叔父。”

齊之為眼角閃過一絲慌張，僅一秒，隨後神情又與往常無異。

“是的，齊小姐，我可不敢耽誤了。皇上正等著我呢！”

齊大夫為了快點幫齊之為脫身，隨便搪塞了幾句。

齊雪芙一門心思都在夜君梟身上，自然也沒察覺出什麼異常，最多是覺得倆兄弟想要敘敘舊罷了。

“好險，差點就讓小芙發現了。”

“怎麼會，這麼多年了，我可不會讓她卷進來的。”

齊之為邊走邊解釋，腳步卻變得急促起來，早朝的時候，雖然皇上並沒提及攝政王一事，但他還是打聽到了昨夜，攝政王府進獻的美男，逃跑了。

雖然皇帝沉迷美色，但是基本上沒人能從皇帝手中掙脫開。

加之皇帝現在假意傳召齊大夫，實則是借齊大夫看病為由，偷偷召見齊之為。

倒也不是怕齊雪芙發現什麼，隻是小女沉迷夜君梟，若不小心謹慎點，攝政王那邊遲早會懷疑到他頭上。

”趕緊的吧，皇上可是急召！“

齊之為催促著齊大夫，奈何齊大夫隻擅長藥理，對於宮中之事並不精通，因而就算是被召見了，也隻是被晾在殿外。

這樣已是常態，因而他不願加快步伐進宮也是情有可原的。

閨房內。

“攝政王府裏有什麼動靜嗎？”

“小姐，最近攝政王府裏房門緊閉，除了皇上早上召見了王爺，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

聽到婢女這麼一說，齊雪芙的心可算是安定下來了。

前幾天，聽聞那個蘇墨深得夜君梟喜愛，還在她那丟了個大臉，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

不過幸好，聽聞齊之為說到，此男已經被皇上看上了。

這也算是解決了她的一個心頭大患，現在，隻需要靜休幾天，將臉蛋恢複得和原來一樣貌美，就可以去見她心心念念的夜君梟了。

想到這，齊雪芙嘴角不自覺上揚，一個微笑弧度赫然出現在她的臉上，羞澀之情映入眼簾。

皇宮內。

金鑾殿內，鎏金蟠龍柱高聳入雲。

“皇上，齊大人到了。“

李盛領著齊之為，來到了宮殿內。

”你下去吧！“

夜君陌將李盛遣散下去後，”坐吧，愛卿！“

”謝皇上！“

齊之為垂眉低頭，行完君臣之禮，方才坐下。

”不知皇上召臣來，所為何事？“

”早些時候，本王已召見過攝政王。昨夜那小廝，竟跑回了攝政王府內。“

這裏夜君陌故意強調”跑回“二字，想試探下齊之為的反應。

”什麼，竟有此事，皇上您打算如何處罰？“

齊之為率先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起身，雙手懸空，裝出一副無知的模樣。

隨後，又麵向皇帝，雙手緊握，”此人竟能逃出皇宮，不容小覷！“

見齊之為如此反應，不難看出他對此事渾然不知。

”愛卿不必緊張，處罰，朕是一定要罰的，隻是朕召你前來，是有另一件事要商討。“

”愛卿還記得蘇家嗎？“

一聽到夜君陌提到蘇家二字，齊之為下意識地眉毛緊皺，不自覺拽了下自己的衣領。

”回皇上，這件事您不是不許任何人再提起了嗎？“

齊之為趕忙拿起褲裙，跪下，手微微顫抖著。

夜君陌見此情形，眉間微皺，緩緩來到齊之為身邊，靠近他的耳邊，”朕現在允許你講！“

”皇上，微臣，微臣不知道啊！“

齊之為一時間揣摸不清楚皇上的用意，回答得摸棱兩可。

”撲通“一下，頭重重地靠在了地板上，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愛卿那麼緊張幹嘛，朕又沒有別的意思。“

”蘇家當年滅門，是不是沒清理幹淨啊！“

夜君梟走向一旁的劍架，緩緩拔出還未開刃的劍。

用手來回撫摸著劍刃，眼神裏映襯出陰冷。

”皇上，絕不可能，當年，我親眼目睹蘇家被滅門的。事後，我還吩咐手下一個個刺殺屍體，以免遺漏。“

”你確定嗎？“

齊之為的耳邊傳來夜君梟冷漠的質問聲，刺耳又極具危險。

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頭卻不敢移動一下，生怕下一秒，就命喪於此。

”回......回皇上，微臣以我齊家全族性命擔保，真的無一人生還。“

夜君陌又當著齊之為的麵，將這刀刃狠狠地嵌入這地板之內。

”愛卿，可知昨夜的小廝，名為蘇墨。“

”微臣知曉。小女曾去王爺府上，與這人有過交鋒。“

”哦，那你是否知曉，這蘇墨的身世。“

這是懷疑我，齊之為心裏嘀咕著。

世上同名同姓人之多，但是姓蘇的，還頗少。再加上當年蘇家別滅門，蘇氏血脈就更加少了。

”皇上，臣，臣的確不知。“

夜君陌也並未對齊之為起殺心，隻是以他的性格，是容不得身邊有眼線的。

即使他沉迷美色，對於鞏固大權，還是保持著一定的清醒。

”此人朕查過了，沒有什麼底細，戶籍，一一都對的上。並非是蘇家餘孽。“

聽到夜君陌這麼一說，齊之為整個身子才徹底軟下來。

”皇上，可把微臣嚇壞了。“

”哈哈哈，愛卿也太經不起朕拷問了吧。“

不知為何，夜君陌的笑聲中帶有陣陣顫音，詭異，與這宮殿內高大的蟠龍柱形成回音，久久地縈繞在這大殿內。

齊之為額頭上漸漸冒出水滴，嘴角煞白，低頭一看，手竟然出了一堆手汗。

”那皇上此番叫微臣，是想除掉蘇墨？“

齊之為好歹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將自己的窘態整理好，開始為皇帝分析。

”不，不需要，我要你在暗處！監視他！“

”需要再安插人手進攝政王府內？“

”不，最大的幫手已經有了，就在愛卿你這裏。“

齊之為細細揣摩著皇帝這句話，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