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昌十八年春,沈棠重生的第二日深夜。
驍勇侯府張燈結彩,好似有喜事臨門。
沈棠冰肌玉骨一身素白薄衫立於小樓之上,隔窗凝望這一切。
她迎風輕咳,嬌嬌弱弱,鳳眸春意漣漪卻暗中藏鋒,“借種之人可找到了?”
貼身侍女春紅壓低聲音道:“夫人,人給您綁來了,就是不甚聽話,隻能喂藥才肯安分,今夜恐怕得辛苦您一些。”
“無妨,帶進來吧。”
“是。”
沈棠靜看許久才收回目光轉身,慢慢褪去衣衫步入紅鸞疊嶂之中,“老天開眼,我既已重生,便絕不會再步入後塵,我定要讓整個驍勇侯府血債血償!”
是的,沈棠重生了,重生到禍端開始前。
上一世,沈棠一介商戶孤女攜萬千家財嫁入侯府,當夜晚夫君宋兆恒意外暴斃而亡害她落得克親克夫之名。
她一紙休書險些成為下堂妻,幸得老夫人以命相護她才沒被人浸豬籠。
念及恩情,沈棠任勞任怨的侍奉公婆長輩、嫁妝貼補家用,為夫君守寡五年,最終卻等來他攜戰死義兄的遺孀水嬌嬌與他們的一雙兒女榮耀回京。
皇族慶功宴上,宋兆恒以全部戰功換取一紙詔書將她貶妻為妾,十裏紅妝迎娶水嬌嬌為妻。
她淪為他們房中的侍奉丫鬟,每日為他們抬水善後受盡磋磨。
水嬌嬌入府不過半年光景,就為宋兆恒籠絡權臣討得皇帝歡心,沈棠反而成為害她流產得惡毒女人。
後來,沈棠被擁護水嬌嬌的狂蜂亂碟報複,在某日將她送給權傾朝野的瘋子左相謝危止做玩物。
謝危止是一個雙腿殘疾、麵容醜陋的病秧子,他陰狠毒辣、殺人如麻,十足的瘋子。
他囚禁沈棠,玩弄她至身孕後將她拋棄出府。
再度回侯府時,她已被剜去腹中雙胎、切斷四肢泡在糞壇中成為豬狗不如得人彘。
沈棠痛不欲生卻求死不能,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驍勇侯府靠吃她的絕戶升官發財,享盡榮華富貴,送水嬌嬌成為女皇,坐擁江山與無數美男。
彌留之際,沈棠才知曉,她原來生活在一本名為《天命貴女》的話本中。
水嬌嬌是天道眷顧的大女主,這個畫本世界就是為成就她光輝燦爛的一生而存在。
哪怕沈棠擁有美貌、才情與家世本可以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她也必將受天命束縛,用她的失敗、不堪和愚蠢惡毒化身為水嬌嬌通天路上的墊腳石。
沈棠從來不是她的對手,而是祭品。
再睜眼,沈棠回到三年前宋兆恒回來的前一天,她這個惡毒女配覺醒了。
沈棠不想死,更不想變成水嬌嬌天命中的犧牲品,她想要改變既定的結局,就要就要打破劇情束縛,從棋子變為掌控者,她要看一看這所謂天命,誰能走到最後。
自救的第一步,她便要打破在書中的人設,她不能是癡情於宋兆恒的乖順閨秀,更不能是一個被謝危止相中得寵物。
她要自己決定這一生如何走。
沈棠在床前站定,“公子不必掙紮,你今日逃不掉,定要與我同房。”
燈火搖曳,床上綁著的年輕男子紅綢覆眼,掙紮間墨發擾亂在枕美不勝收,淩亂的衣衫鬆解露出他充斥野性力量的胸膛,連同婉間勒緊的紅繩都為他平添幾分活色生香。
許是被藥性支配,男人臉上情欲瘋長,“夫人,當真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