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滿滿怔怔點開二維碼,直到他離開才回過神。
視線落在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兔子頭像的聯係人。
她一愣。
這居然是......許時度的私人微信。
許時度離開後,會議室裏的安靜突然讓她一時間無所適從,她看了看桌上的藥盒,又看了看那個兔子頭像,感到一陣不真實的恍惚。
一天內遇到這麼多事情,讓她此刻身心俱疲。
她正準備收拾心情,去處理手頭最緊要的事,會議室的門卻被“嘭”地一聲大力推開。
盧深站在門口,臉色陰沉:“桑滿滿!你跟我說去代課,就是和許時度在會議室代?”
“不是,我......”
吳圓圓適時插話,聲音溫軟卻字字清晰:“滿滿,你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現在又單獨約見許總......是在為工作室鋪路嗎?”
桑滿滿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冷冷掃過:“我剛代完課回來,他來找我隻是因為......”
她忽然頓住,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算了,我沒必要向你們解釋什麼。”
盧深逼近一步,語氣裏帶著壓抑的怒意:“沒必要?小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她抬眼直視他:“我不是變了,隻是厭倦了自證清白,倒不如你先解釋一下,說好等我五分鐘,為什麼我才遲了一分鐘,你就已經和她一起離開了?”
吳圓圓輕輕拉住她的手臂,柔聲勸解:“滿滿,客戶等不及了,我們陪他去吃飯有什麼錯?你別這樣敏感......”
“是,你們都沒錯,錯的是我,抱歉,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桑滿滿抓起桌上的藥盒和手機,頭也不回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此時的她,早已沒有精力與他們糾纏。
......
桑滿滿現在一聽“盧深”這名字就頭疼。
她幹脆在外麵找了個小公寓,自己搬了出去。
盧深果然連條微信都沒發,這會估計正陪著吳圓圓,哪有工夫搭理她。
天還灰蒙蒙的,桑滿滿就已經打開了工作室的大門。
上次換下來的內存卡幹淨得讓她失望了好幾天。
那兩個人正經得不行,看來上次她突然出現確實嚇到他們了。
她利索地換上新的內存卡,嘴角冷冷一扯。
她倒要看看,這對狗男女能裝多久。
捏著那張小小的存儲卡,她臉上沒什麼表情,轉身進了自己的工作室。
她打開保險櫃,那副畫到一半的畫靜靜地躺在那裏。
手指無意識地撫過畫布,輕聲自語:“爸,媽,等這陣子忙完,就去看你們。”
自從父母走後,這幅畫就成了她唯一能說說話的地方。
腳步聲突然從門外傳來。
桑滿滿深吸了一口氣,把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滿滿,你怎麼這麼早就來啦?”
吳圓圓推門進來時,桑滿滿正慢吞吞地往保險櫃裏收拾畫稿。
櫃門就要關上時,那幅《銀河》在昏暗的櫃子裏,散發著幽幽的光澤。
吳圓圓的視線突然定住,緊緊鎖在那片光影上,直到“哢嗒”一聲輕響,櫃門徹底隔絕了那抹令人心動的藍。
“小圓,下次記得敲門。”桑滿滿語氣平靜,內心卻一片冰涼。
她看著吳圓圓這副親昵的模樣,忽然覺得無比諷刺,這張笑臉下,到底藏了多少算計和虛偽?
吳圓圓看著她冷淡的模樣,內心的敲響了警鐘。
這一個月來桑滿滿對她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難不成被她發現了什麼?不,不可能,她和盧深一直很小心。
她恢複了常態,不滿地走到她麵前:“滿滿,你最近是怎麼了?對我愛答不理的。”
桑滿滿抬眼看向她:“我隻是覺得,我們這樣做朋友,挺沒意思的。”
吳圓圓內心一個咯噔,聲音有點虛:“什麼意思?”
桑滿滿說得不緊不慢,目光始終沒離開她的臉:
“四年朋友,兩年室友,我什麼都和你分享,可自從你來工作室,每次我和盧深有矛盾,你永遠站在他那邊,小圓,你究竟是誰的朋友?”
吳圓圓暗自鬆了口氣,嗓門一下子高了起來:
“你竟然懷疑我?當初你吃不上飯的時候,是誰省下生活費幫你的?”
桑滿滿扯了扯嘴角:“是,我記得,所以每次你向著他,我都告訴自己別太敏感。”
吳圓圓故意放大聲音想壓過她,眼裏卻藏不住慌亂:
“所以,你要跟我斷絕關係?就因為盧深?”
桑滿滿轉身整理畫具,語氣輕描淡寫:“我沒這麼說,隻是覺得,為了一個人男人影響感情,不值得。”
“啪——”
吳圓圓突然一把掃過桌麵,顏料劈裏啪啦摔了一地,濺得桑滿滿滿身上都是。
“吳圓圓!你瘋了?”桑滿滿猛地站起來。
“是!你為了個男人要跟我絕交,我憑什麼不能這樣?”
吳圓圓幾乎是吼出來的,一半是表演,一半是真被戳中了痛處。
桑滿滿忽然笑了。
要不是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此刻看著吳圓圓這副被背叛的激動模樣,她怕是又要信了,又要陷入無盡的自責裏。
“看,你也知道,就是個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