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氣氛忽然有些凝固。
桑一夢眼眶微微泛紅,許是見沈寒山表情過於嚴肅,張了張嘴,最終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姐夫。”
沈寒山輕輕嗯了聲,“這就對了。”
桑言再也沒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不純純拋媚眼給瞎子看嗎?
她以前怎麼沒覺得沈寒山這麼可愛?
桑言這一笑,頓時引來三人的視線。
王誌麗和桑一夢就不用說了,王誌麗的眼神能殺人,至於桑一夢,她年紀比桑言還要小一歲半,十八歲的少女正是情竇初開,臉皮比較薄的時候,此時都快哭出來了。
桑言視線最終落在沈寒山臉上,對上他不悅的眼神,男人仿佛在問,很好笑嗎?
她用意念在心裏默默回複,確實很好笑。
殊不知,他們這副樣子落在旁人眼中卻是深情對視的模樣,眼神都快拉絲了。
王誌麗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再次開口,“小言啊,你這次回來應該不走了吧?你奶奶和你爸爸老是在我們麵前念叨你,還有你弟弟也很想你。”
“對了,我聽說你和沈總昨天剛領了結婚證,按理說,過兩天就是你回娘家的日子,你和沈總可一定要回來啊,規矩不能廢。”
回娘家?
聞言,沈寒山眉頭緊緊擰了起來,他實在不喜歡這對母女,尤其是這個桑夫人,虛偽至極,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她剛才一門心思想要桑一夢在他麵前刷存在感。
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他剛想說沒這個必要,卻被一旁的桑言搶了先,她言笑晏晏,應了下來。
“好呀。”
“要不是阿姨提醒,我都忘了這回事呢。”
王誌麗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桑言竟然答應了,原本準備好懟過去的話被她咽了回去,隻是笑著點頭。
“畢竟你母親不在了,這些規矩沒人教你,我這個做後媽的,提醒一下也是理所應當。”
桑言眼底迅速閃過一抹冷意,她也沒想到王誌麗竟然還敢在自己麵前提起她的母親。
她下意識捏緊手中的包包,指尖微微泛白,極力克製心中波濤洶湧的恨意。
“阿姨說得是。”
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沒有脾氣。
看到這一幕,沈寒山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來時剛好聽到“無妄山”這個地名,莫來由有股熟悉感,隱隱覺得夢裏的女人或許跟這個“無妄山”有所關聯。
本以為桑言既然能應對林洛洛等人這麼久,應該不是他表麵所看到的柔弱可欺。
嗬。
興許是他看錯了。
他夢裏的女人,雖然看不清臉,但給他的感覺是那麼的明媚張揚,牙尖嘴利,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稍有不順心就會炸毛給那人好看。
至少不會像桑言這樣,任人拿捏,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樣。
“你們聊,我還有事。”
丟下這句話,沈寒山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猶豫。
桑言深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見他沒有回頭的跡象,腦子裏緊繃著的那根弦徹底鬆開。
終於不用裝了。
見沈寒山走了,王誌麗也懶得再和桑言虛與委蛇,隻是淡淡叮囑一句,“後天別忘了帶沈總回門。”
她拉著桑一夢正要離開,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帶著幾分若隱若無的嘲弄。
“這麼想我回去啊?不怕我回去第一個克死的人是你嗎?”
王誌麗腳步一頓,一臉錯愕地扭頭看著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說什麼?”
桑言臉上揚著甜美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王誌麗母女,壓低聲音,笑著說道:“怎麼?你耳朵也聾了?”
她掩著唇輕笑,眉眼彎彎,遠遠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和王誌麗說笑。
隻有離她最近的母女倆聽得一清二楚,她說得話是有多麼惡毒。
“不愧是親姐弟,都有耳聾這個毛病呢。”
“桑夫人,你怕不是忘了我還沒滿二十周歲呢?按照那位大師的說法,我回去可是會克死身邊親近之人的,你這麼巴不得我回桑家,老夫人和桑先生知道嗎?”
“還是說,你們活膩了?”
桑言直勾勾盯著王誌麗,如深潭一般,帶著滿滿的惡意,她五官明豔充滿攻擊性,唇角微微勾起詭異的弧度。
此時此刻的她,哪還有剛才半分乖巧甜美可人的樣子?
落在王誌麗眼裏,她仿佛從深淵爬上來的厲鬼,來索命的那種!
“你、你......”
王誌麗又驚又怒,氣得渾身顫抖,她萬萬沒想到桑言剛才那副樣子竟然是裝出來的!
這小浪蹄子,怎麼那麼會裝?
桑一夢直接傻眼了,呆愣在原地,她從沒見過有人變臉比翻書都快,這還是她記憶中的桑言嗎?
就在這時,台上傳來主持人話筒的聲音,“拍賣會即將開始,請諸位移步拍賣廳!”
桑言別有深意看了王誌麗一眼,紅唇輕啟,“但願你能活得久一點,不然多沒意思。”
丟下這句話,她昂首挺胸,轉身隨著人流朝拍賣廳的方向大步走去。
那副驕傲的姿態,儼然就是一朵盛開綻放的紅玫瑰。
“賤人!賤人!”
王誌麗回過神,氣得跺腳,“這個賤人竟然敢咒我!你剛剛看到了吧,她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桑一夢表情很是複雜,她抿了抿唇,安撫母親激動的情緒,“媽,好了,早點看清她是什麼人,對我們沒壞處。”
“不行,不能讓這賤人過得這麼舒服,等她和沈寒山回門那天,你必須要好好表現,到時候我再叫你舅舅弄來那個什麼......最好是生米煮成熟飯,那賤人不是憑著那張臉嫁給沈寒山成為沈太太了麼,你也完全可以母憑子貴!”
王誌麗被桑言氣得不輕,眼底帶著滿滿的算計。
“不管如何,你都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如果要是被那小賤人先一步懷上沈寒山的孩子,她的尾巴恐怕要翹到天上去。”
“你必須要給我掙回來這口氣!”
“憑什麼那個賤人的女兒能攀上沈家這潑天的富貴,憑什麼我女兒就不行?”
“......”
桑一夢眼神閃爍,雖然她有些羞澀,但一想到能和沈寒山那樣的極品男人做那種事情,她舔了舔 幹澀的唇,乖巧點頭。
“好,我知道了。”
“您放心,我一定幫您爭回來這口氣!”
王誌麗欣慰的笑了,拍了拍她的手,“這還差不多,等我們回去,媽傳授給你一些經驗,對付沈寒山那樣的男人保證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