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牧野每個字都像匕首刺入我的心臟,我下意識撫摸上胸膛,那裏還印著一枚鮮紅的牙印。
明明早上周牧野還將我壓在床上,一遍遍說我愛你,吻痕未曾消退,承諾便已經隨風散去。
我一時分辨不出來是臉上的傷口疼,還是心臟更疼。
我想衝出去質問周牧野,卻如今的沈清歡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是一個滿身臟汙的專職情人。
蔣雪柔推開隔壁茶室的門,周牧野立刻關閉視頻,摟住她腰肢。
“怎麼忽然過來了?”
“想你啦,不能來看看我未婚夫嗎?”
蔣雪柔不小心崴了腳,‘呀’了一聲。
周牧野立刻半蹲下,脫下她高跟鞋,小心揉著腳腕。
我自虐一般盯著眼前一幕,周牧野有潔癖,結婚時他給我製定三條規則。
一、每月隻能同房一次。
二、每次同房之前必須用消毒水一個小時澡。
三、所有觸碰必須經過他的允許。
原來一切規則,在遇見真愛時候,都可以拋之腦後。
周牧野將蔣雪柔打橫抱起,離開包間的時候,蔣雪柔若有似無地向我方向看了一眼。
是得意的炫耀,是警告。
我跌坐在地上,不知道過去多久,手機鈴聲一遍遍響起。
那話那邊,護士著急,“沈小姐,您母親看見網上流傳的視頻,氣的病發進了ICU。”
我趕到醫院時候,母親虛弱躺在病床上,眼眶通紅地給了我一巴掌。
“死......死......怎麼......不去......死。”
我麻木地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破產後父親跳樓,母親收到刺激偏癱,隻會模模糊糊地發出幾個字節。
今天是她說的最流利一次,我本應該高興,可為什麼眼淚止不住落下。
母親手機還在播放我做專職情人的視頻,我遊走在各種男人之間,調笑,雲雨。
我將她最後尊嚴碾的粉碎。
我多想像言情小說女主一樣,瀟灑離開。
可我不行。
我要還債。
我要賺母親的醫藥費。
我像小時候一樣趴在母親懷中,聲音哽咽模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嗎?”
我幽魂一樣走在街上,偌大京都,好似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小三!”
有人罵了我一句,紅油漆兜頭澆下。
此時我有點狼狽。
一件西裝披在我頭頂,我抬頭,不是周牧野。
剛回國發小眼神複雜,帶我去酒店清洗。
走出浴室,他已經離開,隻留下十萬支票。
自從顧家破產,沒人敢和我沾染上關係。
我理解。
沉沉睡過去,再次睜眼,是被煙味嗆醒。
周牧野坐在沙發上抽煙,手中把玩著十萬的支票。
他挑眉笑出聲,“沈清歡,你可真便宜啊,十萬就把自己賣出去了。”
我腦子嗡地一聲響,顧家破產之後,我聽過很多汙言穢語,怒罵指責,但都沒有周牧野的話讓我來的難堪。
我滿腦子都是他的那句‘嫌臟,玩玩而已’。
真是辛苦周牧野,違背潔癖的身體本能,還要觸碰我。
心中酸澀的厲害,我任何眼眶酸澀,執拗盯著周牧野眼睛。
“是啊,整個圈子都知道我物美價廉,周先生要延續情人契約嗎?”
我妖嬈地靠在床邊,一瞥一笑都是俗媚的風情。
這種討好男人的表情似乎刺激到了周牧野,他猛地掐住我脖頸,將我抵在牆上。
不知道是窒息的幻覺,還是我對周牧野仍存著期望,竟然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一抹心疼和後悔。
“你不該這樣。”
“不該哪樣?”我抬起頭,眼中都是生理性淚水。
我們眼神對視上的那一瞬間,他眼神迅速冷了下來。
“你是國內TOP大學畢業生,找一個普通工作也比作職業情人要好。”
我笑了。
笑出了眼淚。
周牧野忘了嗎?
他給學校批了一塊地,代價就是開除我。
學校用粗劣的合成AI限量級視頻,以我私生活混亂為理由取消我學位證。
整個京都都知道我沈清歡濫交,不檢點,沒有公司敢錄用我。
我去過工地,在後廚洗過碗,賣過血。
所有來錢的路子都堅持不過三天,三天之後,他們總會有理由扣我的工資,開除我。
債主上門,母親醫藥費逼迫我走向一條不歸路。
我真的成為當初檢舉視頻中的那樣,變成用身體換錢的女人。
我伸出手指,從周牧野高挺的鼻梁向下撫摸,唇,喉結,胸口,最後勾住他腰帶。
“周先生要上就盡快,別耽誤我賺錢。”
我的態度惹怒了周牧野,他猛地將我甩在大床上,沒有任何溫柔的前戲,狠狠進入我。
好疼。
我死死咬住唇,不肯發出任何音節。
那裏似乎撕裂了,血染臟了潔白床單,像我們第一次。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