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店門被打開，蔣雪柔眼眶通紅站在門口，聲聲質問。

周牧野身體僵住，站起身，大手拉過被子，將我兜頭罩住，才慢條斯理穿上衣服。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蔣雪柔哭訴，“是不是這個女人勾引你？”

周牧野蹙眉，“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

“我要告訴爸爸！”

蔣雪柔轉身向外走，在提起蔣雪柔爸爸的時候，周牧野表情才有變換。

他咬牙拉住蔣雪柔，“抱歉，怎麼才能原諒我。”

蔣雪柔怨毒的眼神望向我，“太臟了，給她好好消毒。”

門外衝進來幾個保鏢，拖著我向外走。

我下意識看向周牧野，他隻是眉頭微皺，並未施舍給我一個眼神。

心臟一點點下墜，我被推入酒店後廚。

後廚大門被關上，隨後紫色的刺眼光線亮起。

是紫外線消毒燈！

短短一會時間，我皮膚眼睛便一陣陣刺痛。

我用力拍打大門，“開門！放我出去！”

順著後廚玻璃，我看見周牧野彎下腰，對蔣雪柔低聲誘哄。

這是我從未有過的待遇，周牧野對我總是不耐煩皺眉，冷漠吩咐，置身事外看我崩潰。

身體的力氣仿若被抽空，連拍打廚房門的力氣都沒有。

順著鐵門滑坐在地上，我蜷縮在角落，總覺得好像有一隻隻黏膩的大手拉著我下墜，下墜。

好想死啊。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會輕鬆一些。

我暈過去，夢中都是周牧野。

大學時我厚臉皮追在周牧野身後，九十九次請求他和我交往。

我像小尾巴追在他身後，他也曾對我有過好臉色，會勤工儉學給我買小蛋糕，會一步一叩首，跪拜九百九十九階石階為我求平安福。

什麼時候我們到這種地步的呢？

好像是爸爸知道我對他用情至深，他的小公主竟然低頭九十九次求一個男人。

爸爸用周牧野母親來威脅，如果周牧野不答應娶我，他母親就會死。

如小白楊一樣的周牧野終於低頭，與我舉行了婚禮。

我高興極了，以為終於焐熱這塊石頭，對婚禮上的事情試試親力親為。

我以為人生的開始，卻是幸福的結束。

婚禮後，周牧野母親死了。

他也恨極了我。

夢中，都是周牧野的臉。

失望的，絕望的，憤怒的，怨恨的。

他用力抱住我，力道大的要將我融入骨血。

我抬手要回抱住他，卻聽見他怨恨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沈清歡，你怎麼不去死！”

我猛地睜開眼，麵前一切都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身上像被火燒過，稍微觸碰都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紫外線消毒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關閉，廚房內員工忙碌，仿若無人看見暈倒在地的我。

我撐著牆麵爬起來，保鏢就等候在門口，見我走出，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被人強硬帶到一處別墅，蔣雪柔正坐在沙發上欣賞自己的指甲，見我來，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仿若昨天用紫外線消毒燈折磨我一晚上的不是她。

她親熱拉著我的手，臉上笑容不變，銳利的指甲幾乎要抓破我的皮肉。

“清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在人生最幸福的時候，有你陪伴在身邊，你能當我的伴娘嗎？”

不得不說蔣雪柔是會殺人誅心的，她知道我愛周牧野，便要我親眼看著此生摯愛迎娶他人。

指甲刺破皮肉，血液順著手掌落下，我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

“好。”

“謝謝你清歡。”

她歡呼一聲抱住我，“之前的世紀婚禮是整個京都女孩都羨慕的對象，既然你有結婚的經驗，我的婚禮就由你全程負責怎麼樣？”

“我這麼信任你，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我點頭。

蔣雪柔帶我去了拍賣會，我沒想到周牧野也在。

京都名流雲集的拍賣會上，我還看見曾經許多父親的合作對象，我的好友。

蔣雪柔拉著我的手，向周圍介紹。

“這位是前首富沈家的獨女沈清歡，沈家破產之後她就出賣身體，成了專職情人，各位夫人說不定還抓過她的奸呢。”

她吐了吐舌頭，笑的一派天真可愛。

“不過沈小姐現在已經金盆洗手，成了我的婚禮負責人，今天來就是特意微我挑選婚戒的，大家一會可不要為難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