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媽媽在廚房給弟弟熬藥。

我拿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走向弟弟。

“小旭，姐姐帶你玩個遊戲。”

弟弟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什麼遊戲？”

他就是這麼傻傻的好騙。

上次我把他丟下的事，他還以為我在和他鬧著玩。

我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掏出了那把刀。

弟弟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我。

媽媽端著藥碗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幕，失聲驚叫。

“小玥，你拿刀幹什麼！”

藥碗從她手中滑落，摔碎在地上。

我故意把刀尖指向弟弟的方向，聲音尖銳刺耳，

“我殺了他算了，這樣你們就隻愛我一個了！”

但其實，我的手腕在劇烈顫抖。

刀尖一直在晃動，對準不了弟弟。

爸爸從臥室衝出來，目眥欲裂。

“快放下，那不是玩具！”

我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瘋狂，手腕用力劃過自己的左手。

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溫熱的鮮血體瞬間流出。

但我把手藏了起來。

在爸爸媽媽的角度，隻看到我持刀對弟弟揮動，隨後刀尖染血。

爸爸將我狠狠踹開，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刀。

“你瘋了，小旭受傷了！”

我踉蹌著後退，摔倒在地。

媽媽撲過來把嚇呆的弟弟摟在懷裏，聲音破碎，

“你想殺你弟弟？”

爸爸看著我的眼中滿是徹骨的寒意和厭惡。

“滾，你這個畜生，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可怕的怪物。”

媽媽顧眼神又恨又怕，死死瞪著我，

“小玥，你真是個討債鬼，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要受你折磨！”

“你是不是把這個家毀掉才甘心，非要看到我和你爸死在你麵前嗎？”

她沒有為我辯解，沒有像以前那樣過來看我是不是受傷了。

我痛得眼前發黑，卻鬆了一口氣。

他們現在一定恨死我了。

覺得我是真的想殺弟弟的瘋子。

這樣，真的很好。

我走進臥室，關上門。

我把臉埋進膝蓋，無聲地哭了。

對不起，小旭，姐姐嚇到你了。

對不起，爸爸媽媽，讓你們這麼難過。

可是隻有這樣，等我離開的時候，

你們才不會想念我。

就快結束了。

天黑後，我拿出一張紙，想寫封信。

手臂又開始顫抖了，比任何一次都厲害。

我隻好用膠布把筆纏在手上。

但我認識的字不多，最後隻寫了一句：

【給弟弟心臟，愛你們的小玥。】

我躺在床上，吃下了偷來的糖丸。

“爸爸，媽媽，弟弟，再見啦。”

......

我飄起來了。

但是我還能看見自己乖巧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原來這就是死亡呀，和小美人魚變成泡沫一樣。

第二天一早，房門被推開，爸爸走進來。

“小玥，該吃飯了。”

“爸爸想過了，我和你媽媽最近陪你的時間太少了。”

“媽媽做了你愛吃的桂花糕，吃完我們一起去給你買漂亮裙子。”

我沒有動。

他輕輕碰了碰我冰涼僵硬的臉蛋，整個人呆住了，

“小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