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我的回複來的更快的是陳薇。
她站在門外,開門見山。
“江小姐,我求你能不能離我丈夫遠一點?”
“我知道很多年前你們有過一段感情,可現在他是有家室的人。”
“你的出現,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一家的生活了。”
截至目前為止,我和徐知聞隻見過兩次。
明明我什麼也沒做,隻是執行任務擺個豆花攤。
卻總有人要我退讓。
就連七年前也這樣。
當年我放棄了讓徐知聞恢複記憶的想法。
隔天就給了我一道調離令。
我是周隊一手從警校帶出來的,她聯合整個科室為我爭取都沒有用。
她回來後一臉灰敗,“念桐,對不起。”
從京市到南城,跨越千裏的距離。
我知道,是徐叔叔他們害怕我出現在徐知聞麵前,害怕他會想起從前的事再次涉險。
我慢慢走近陳薇,“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對偷來的幸福就這麼沒把握嗎?”
當初她救人是事實,可第一時間沒有選擇報警。
也沒有送徐知聞去醫院救治,單憑著自己的醫術就把人藏了起來。
不然我們怎麼會費盡心思找了半年都沒有結果。
如果不是她要出來縣裏麵的醫院產檢,
徐知聞可能一輩子就會被困在小山村裏。
陳薇強裝鎮定,“我沒有故意藏著他。”
隨後她竟直接跪下,淚眼婆娑,“江小姐,我真的求求你了。”
“反正知聞已經不記得你了,說明你們沒有緣分。”
“你就高抬貴手離他遠點吧,成全我們一家三口。”
她像是要往死裏磕頭,在賭我的同情心。
最後是被我硬生生拉起來的。
敞開的院子大門,徐知聞踏著雪走近。
一瞬間陳薇的表情慌亂起來。
徐知聞一眼就看到她額頭上的磕出來紅痕,“怎麼回事?”
她突然流淚,怯懦的眼神時不時瞟向我。
暗示的意味明顯,嘴上卻欲蓋彌彰。
“沒事,是我不小心弄的。”
我冷眼看她演戲,亦想知道徐知聞會怎麼處理。
他卻誠懇地替妻子道歉,也是另一種維護她臉麵的方式。
“對不起,她最近不太開心才會貿然打擾。”
昏暗的路燈下,他微彎的脊梁照在雪地上。
他不會像別人一樣盲目地開口就是指責。
其實他一直沒有變,隻是不再愛我了。
那些困擾了我很多年的情緒突然散開。
我抿唇,選擇了撒謊。
“她來找我學怎麼做豆花的。”
“但我這門技藝不外傳,你們回去吧。”
他再次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
轉瞬間隻剩雪地上的腳印才證明有人來過。
我走過去想將院子裏的門關上,卻受到了阻力。
是去而複返的徐知聞。
他遞出一張名片,“如果你改變主意了,依舊可以聯係我。”
“又是為了你的妻子嗎?”
這人笑起來還是和從前一樣傻。
“不是。”
“不知道為什麼,初次見你就覺得親切。”
這是他的初見,卻是我心心念念已久的重逢。
我伸手接了他的名片,胸口懸掛的戒指變得滾燙。
“多謝。”
如果是沒失憶的他,應該也會毫不猶豫地接下任務吧。
我們的職責便是如此,有召即來。
看著他的逐漸遠去的背影,我無聲地說了句“再見。”
低頭給周隊回了信息,“那個新任務我接了。”
爸媽、徐知聞都沒完成的任務,這次換我來。
隻是有一個要求,要把小舟保護好。
這次的任務艱險,也許我們再也不會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