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賭服輸
“心心,願賭服輸。”
沈梔清合上曬盅,環著胳膊,挑眉看向許心。
當初她好心幫助許心,教給她那麼多,到頭來換來的卻是她的背叛。
這一次她不會再心善救她了。
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看從前一直幫她的沈梔清現在對她艱難的處境無動於衷,許心的情緒瞬間低沉入穀底。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
她低著頭,緊抿雙唇,踮腳把腳上的高跟鞋脫了下來。
“什麼啊……怎麼就脫個鞋子啊。”
許心漲紅臉對說話的那人吼道:“又沒人規定過鞋子不是衣裳。”
聞策銘有些掃興地看向祁珩:“珩哥,你身邊的這個小美人兒有點沒意思了啊。”
祁珩冷哼一聲,轉頭瞥了一眼聞策銘,淡淡道:“你要是覺著沒意思,等會兒自己上不就行了。先讓她們繼續玩。”
聞策銘突然覺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一時之間他看不明白祁珩到底是想找樂子,還是想做什麼。
“靜姐,我們再來。這一次我們玩真的,不脫鞋子了。”
許心誌在必得地看向沈梔清,上一次就權當沈梔清走運,這一次她不會再輸了。
沈梔清歪了歪頭,滿不在意道:“當然不能脫鞋子了,你現在也沒鞋子可脫了,不是嗎?”
許心的臉瞬間黑到了極點,這下沈梔清是徹底跟她撕破臉皮了。
許心用盡全力去搖曬盅,她掀開曬盅看了一眼,怎麼這麼小?
許心雖然表麵很平靜,可心裏頓時沒底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沈梔清,沈梔清的表情也不太好看,那就還有機會。
許心決定博一把:“五個五。”
看見沈梔清臉色猛然一變,許心懸著的心頓時落下了。
果然,在這方麵,沈梔清玩不過她許心。
可下一秒,沈梔清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許心的眼睛,臉上掛起一絲笑意。
“開。”
曬盅打開,沈梔清曬盅中的篩子正好是五個五,而許心所有的點數加起來隻有十三。
許心的手緊緊握住曬盅,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沈梔清,她剛剛是在耍她?!
沈梔清有些惋惜地看向許心:“不好意思啊,心心,又讓你輸了。”
“這下該脫衣服了吧?不許耍賴皮脫襪子啊。”一旁的人又開始起哄。
許心低頭看著自己光禿禿的腳丫子,這次她想耍賴都耍不了,她今天為了穿高跟鞋好看,根本就沒穿襪子。
“願賭服輸,脫!脫!”
許心看著周圍起哄的一群人,身上顫抖個不停。
她紅著眼怨恨地看向沈梔清,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她才會受這股氣的!
她們不是室友嗎,沈靜她憑什麼見死不救!
“聞少,許心臉皮薄,你們就別逗她了,讓她喝杯酒得了。”沈梔清轉身看向聞策銘,突然開口道。
劉經理估計這時候還在門口站著呢,沈梔清怎麼可能真的讓許心脫,許心這時候脫了不就是等於再砸玖皇的招牌嗎。給她一點教訓,嚇嚇她足夠了。
“行吧,喝吧。”
聞策銘也覺得沒趣,許心身材幹癟,就算脫了也沒什麼可看的。
他的手指點了點一旁的魏敏,魏敏立刻會意給許心倒了一杯酒,放到她麵前。
許心拿著酒杯一飲而盡,她穿好鞋子,回到祁珩身旁。
許心低著頭,淚水都快從眼眶中湧出來了:“祁總,對不起。”
她本以為祁珩至少會憐香惜玉一下,卻沒想到祁珩連理都沒理她一下。
不知道是許心的錯覺還是什麼,她總覺得祁珩的注意力全都在沈梔清身上。
許心緊抿雙唇,眼含恨意地看向正談笑風生的沈梔清。
明明她可以在一開始就幫她的,卻偏偏要等自己醜態出盡之後,再幫她脫離苦海。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卻還把自己偽裝成一副救世主的樣子。
她恨死她了。
另一邊,聞策銘有點不信邪,主動提出要跟沈梔清玩上一把。
聞策銘挑眉看向沈梔清:“你最好拿出你真實的實力。”
沈梔清有些驚奇地看向聞策銘,一縷發絲敲到好處地落在她的鼻梁上。
沈梔清揚了揚腦袋,用手指把自己額前的頭發抓到腦後:“聞少說笑了,我可不會因為聞少帥氣多金就手下留情。”
沈梔清的話一下子就點燃了聞策銘的勝負欲,今天他非要讓沈梔清輸得連親媽都不認識。
隻不過——
幾把遊戲下來,聞策銘都數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了。
聞策銘帶來的幾個兄弟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能讓聞策銘玩遊戲輸成這個樣子的,除了祁珩,他們就沒見過別人。
沒想到今天在玖皇又讓他們大開眼界了。
許心更是震驚地看著沈梔清,她記得沈梔清之前跟她們一起玩的時候可沒有如今這樣的氣勢。
隻有祁珩一直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場鬧劇的發生。
今天的沈梔清跟他從前認識的那個好像不太一樣。
“怎麼樣,聞少,還來嗎?”
沈梔清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搖了這麼長時間,胳膊都酸了。
“策銘。”
祁珩抓住聞策銘的肩膀,想讓他冷靜下來。
他抬眸冷漠地看向沈梔清,這個女人真是氣焰漸長,都需要他下場親自收拾了。
但聞策銘現在已經上頭了,根本顧不上那麼多。
“珩哥,別管我。這世界上,能讓我聞策銘輸這麼慘的,除了珩哥你,我就還沒見過第二個人。”
聞策銘把酒紅色的西裝外套脫下甩到一邊,從皮質沙發上站起,將曬盅用力扣在桌子上。
“我不信我聞策銘會一直敗給一個女人。”
最後,聞策銘終於贏了一次,但他的心裏卻堵著一股氣發泄不出來。
沈梔清把自己額前的頭發往耳後撩了撩,剛剛那股勝者的氣焰全無,聲音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看來這次聞少是動真格了,不願意讓著我了。”
沈梔清坐回到聞策銘身旁:“聞少,還要玩嗎?”
聞策銘從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他當然能看得出來這一次是沈梔清故意在讓他,心中雖然不服氣,但也無話可說。
“不玩這個了。我們玩點別的。”
聞策銘拍了拍手,門外候著的幾個人立刻提著十幾個沉甸甸的奢侈品袋子進來——每個袋子裏麵裝著滿滿當當的紅票子。
“喲,還以為聞少今天帶著些東西來是另有用途呢。”一人忍不住打趣道。
什麼另有用途?沈梔清的神經立刻緊張起來。
“嘖,別提了,我爸那個老古董知道那件事之後,差點殺了我。”
“怪不得前一陣子聞少跑到國外都不敢回來了。”
“別提了,想想就煩。”
沈梔清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幾人說的事情肯定和玖皇的地下賭場有關。
或許能從聞策銘的口中套出點什麼。
沈梔清附到聞策銘耳邊,輕聲問道:“想不到還有事情會讓聞少害怕啊?”
溫熱的氣息惹得聞策銘耳朵有點癢癢的。
聞策銘挑逗般地捏了捏沈梔清的腰:“小美人,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不該問的別問那麼多。”
“好啦,聞少不願意讓我知道,我閉嘴就好了。”
聞策銘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會了,隻可惜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他轉頭看向祁珩,看到祁珩表情的那一刻,聞策銘差點被嚇到不敢說話。
他這個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殺了一樣。
或許是錯覺吧,聞策銘咽了咽口水:“珩哥,想看節目表演嗎?”
“怎麼?你要親自表演給我看嗎?”
祁珩的話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聞策銘認識祁珩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聽不出隱藏在話語最深處的憤怒。
天殺的,聞策銘這下真不敢說話了,這一刻他的大腦高速運轉,但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哪裏招惹到祁珩了。
“行,小弟我今天給珩哥你親自表演一個。”
聞策銘隨意指了包廂裏的幾個女人,讓她們站起來,隨後他從袋子裏拿出一把現金,在幾人眼前晃了晃。
“這些錢,撿到多少,你們拿多少。”
話畢,聞策銘把手中所有的現金都灑向空中。
一把不夠,聞策銘索性把整個袋子裏的現金都撒了出來。
這一刻,沈梔清才深刻理解什麼叫做“不把錢當錢的闊綽”。
無數紅票子從天而降,幾個銷售公關如同瘋了一般一哄而上,差點為了幾張票子大打出手。
原本的柔光地磚,因為幾人跪在地上撿錢而變得鋥亮無比。
剩下幾個沒有被聞策銘叫起的銷售公關更是眼紅到想要躍躍欲試,但礙於規矩一直忍耐著。
聞策銘嬉皮笑臉地看向祁珩:“怎麼樣?珩哥,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