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發從村長家出來，村長媳婦根本沒有病，完全就是憋的。

天還沒到中午，這個時候大哥肯定還在地裏，現在回去爹肯定要罵。李發索性一直朝著村子外麵走。

風一吹，酒勁上來，渾身一陣陣的燥熱，李發摸了摸臉，臉上一陣陣的發燙，村子前麵有一條河，小時候經常在河水洗澡，李發心裏想著去泡會解解酒。

李發一路小跑過去，看了看，周圍沒人，於是選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直接脫了褲子跳了進去。

整個人躺在水裏，身上的那股子燥熱瞬間消失，特別的舒坦，河水不算深，李發躺在水裏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春妮的臉蛋，吳老師的叫聲，還有村長媳婦的大屁股，如果這三樣放在一個人的身上該有多好。

嘩啦，嘩啦，下麵有水聲傳來，接著是一陣女人的笑聲，李發坐了起來，順著聲音看過去，下麵有一棵幾十年的老柳樹，柳樹枝葉從上麵垂下來，一直垂到水裏。

難道有人在這洗澡，而且還是女人，借著酒勁，李發偷偷沿著岸邊摸了過去，透過柳樹的縫隙往裏看，真的有人，兩個女人坐在水裏，不停朝著身上揚水。

這兩個女人李發都認識，那個胖一點留短頭發的是栓柱媳婦，上一次回來的時候栓柱媳婦抱著孩子過來，小孩子手欠，總沒事抓衣服，當時大半個奶子不經意露了出來，恰好被李發給瞧見，當時還挺尷尬。

栓柱媳婦反倒是不在意，算是比較開放的那種。

因為栓柱一直在外麵打工賺錢，幾乎很少回村子，李發隱約的感覺到，這個女人在村裏跟了別的男人，這種事不稀奇，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有一些活肯定要找男人去幹。

自己家男人不在，隻能找別人幫忙。

另外一個是栓柱的妹妹，頭發烏黑發亮，比李發還要小兩歲，上學的時候整天屁顛屁顛跟在自己後麵，當時瘦不拉幾的，沒想到，兩年不見，居然發育得這麼好。

李發扒著柳樹枝往裏看，手上力道大了一點，哢的一聲，手指粗細的樹枝居然直接斷了。

“哪個兔崽子？也不怕瞎眼睛。”

栓柱媳婦直接從水裏站了起來，這個時候躲肯定是躲不了了，李發索性直接從後麵出來，“嫂子，剛才在上麵洗澡，聽到下麵有聲，還以為是喜鵲，沒想到是嫂子。”

“發子啊，這嘴可真甜，啥時候回來的，想看就看唄，咋還躲那了，還以為是哪個野男人。”栓柱媳婦說完站在水裏笑了起來。

栓柱妹子看了一眼李發，李發身上隻穿了一件褲衩，被水弄濕，

栓柱妹子連忙扭過頭，還是忍不住偷偷往這邊瞧著。

“栓柱哥在家沒？”

“別提了，一走就是兩年，連個信都沒捎回來一個，可憐孤兒寡母的。”栓柱媳婦歎了口氣，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身上也就穿了褲衩連忙坐回水裏。

李發站在那傻笑，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栓柱和李發的大哥關係很好，小時候經常一起玩，所以管栓柱媳婦叫嫂子。

“誰家的牛毛了？快躲開。”

這個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聲音很大，李發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一頭半大的牛犢正撒歡沿著岸邊跑。

“寶，小寶還在上麵。”

李發抬頭朝著岸邊看，確實有一個孩子蹲在那，手裏拿著一根棍子，這下壞了，那頭牛直接朝著小寶蹲者的位置衝了過來。

李發立刻衝了過去，嘴裏大聲喊著，“小寶，快躲開。”

小寶隻有四五歲大，聽到李發的喊聲站了起來，一臉茫然的朝水裏娘和小姑的位置看著，應該是覺得男孩不方便，所以把孩子留在岸邊玩泥巴，兩個女人下水洗澡。

“小寶。”

身後傳出栓柱媳婦驚恐的喊叫聲，李發衝了過去，隨著李發接近，那隻撒歡的牛犢子居然四蹄發力，低著頭撞了過來。

李發小時候放過牛，知道這東西不好惹，牛脾氣，牛脾氣，不知道什麼原因，那隻半大的牛犢子會被激怒，李發猛的撲了過去，就在那頭牛衝過來的一瞬間抱起嚇傻的小寶順勢滾了出去。

這一下特別危險，如果再慢一點，後果不敢想象。

李發一骨碌爬起來，那頭衝過去的牤牛居然在前麵繞了一圈，然後低著頭又衝了過來，這個時候李發才注意到，今天小寶穿了一件紅衣服，難道是因為這件衣服，那不對啊，吳老師明明說過，牛和很多動物一樣都是色盲，根本不會區分顏色。

顧不了那麼多，眼看著那頭牤牛又衝過來，李發快速扒下小寶身上的外套，然後猛的一晃，那頭牤牛居然真的被紅色的外套吸引，猛的衝了過去。

李發想把衣服蒙在那頭發瘋牤牛的眼睛上，那一下鬆手還是慢了一點，整個人撞到牛身上，倒下的時候肚子被牛狠狠的踢了一腳。

那一腳下去，李發‘啊’的叫了一聲倒在地上，算是幸運，那頭牤牛頂著那件衣服快速跑開。

“小寶。”

“娘。”

“嚇死娘了。”

“嫂子，李發好像被牛給踢著了。”

李發捂著肚子滿地翻滾，心裏想著，下一次被老子抓住直接宰了吃肉，那一腳下去，如果再往下一點，這輩子就徹底廢了。

“踢哪了？讓嫂子看看。”

李發捂著肚子，“妹子，能不能先把哥衣服拿來，就在岸邊上。”

栓柱妹子答應一聲開始朝著那邊跑，李發滾了幾下，疼痛感逐漸消失，栓柱媳婦手放在上麵，一臉感激的看著李發，“發子，這次真的謝謝你，要不然小寶就完了。”

“沒，沒事，嫂子。”

“鬆開，嫂子給你揉揉。”

栓柱媳婦手放在李發的小腹上，說來也怪，隨著那隻手輕輕在上麵移動，李發被牛踢的位置居然不疼了。

李發身子一哆嗦，這個時候栓柱妹子劉英抱著衣服跑過來。

“哥，衣服。”

“沒事了，不疼了。”

李發坐起來，隨著身體移動，小腹位置還是一陣陣刺痛，雖然外麵隻是破了一層皮，被牤牛踢了一腳，弄不好是裏麵傷了。

李發穿好衣服勉強站了起來，“要不去鎮上的衛生所看看去，這種事可大可小。”

“嫂子，真沒事，這身體比牛還結實，回去躺一會就好了。”

“小寶，快謝謝你發叔。”

“謝謝發叔。”

“乖。”

李發朝著村口走，因為疼，走路的姿勢不免有些奇怪，栓柱媳婦在一旁扶著，栓柱妹子跟在後麵，猶豫了一下，胳膊同樣伸了進去。

“這是咋了？”

村長媳婦正好從裏麵出來，看到李發被人扶著往裏走，表情很痛苦連忙跑過來。

“嬸子，剛才有一個牤牛毛了，差點撞到小寶，幸虧發子在，這不，被牛踢了一腳。”

“哎呀，踢哪裏這是？”

栓柱媳婦指了指那個位置，村長媳婦眼睛瞪得老大，“還是上醫院吧，年紀輕輕的留下病根就壞了，嬸子醫院裏有人，這就讓你叔開車去。”

“嬸子，真不用，沒事，回去歇會就沒事了。”

“發啊，有事就吱聲，千萬別外了。”

李發應了一聲被人扶著朝著家門口走，栓柱媳婦回頭看了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好心，發子，你可得小心點，黃鼠狼給雞拜年，恐怕事看上你家什麼了。”

栓柱媳婦話裏有話，李發心裏苦，現在都到了什麼時候了，哪還有心思想這些，進了院子，可把李發的娘嚇壞了。

“三兒，這是咋了？”娘聽到聲音從裏麵跑出來，當時臉就白了。

“讓牛給踢著了。”

“啊，你沒事惹那東西幹啥。”

“嬸，不怪發子。”

栓柱媳婦把剛才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李發被扶著進屋躺在炕上，李發娘看著三兒，“栓柱媳婦，帶孩子回去吧，既然三兒說了沒事，肯定不會有事。”

“哎，那晚上再過來。”

李發在熱炕頭上躺了一下午，放了幾個響屁，被踢的地方一點都不疼了，索性下地活動活動。

大哥李福從地裏回來，應該已經聽說李發救了小寶被牛踢的事，這件事已經在村子裏傳開。

“三，這件事做得對。”

李發從屋裏出去，李有才坐在門口抽煙袋，李發笑了笑，這麼多年能得到爹一句讚賞的話不容易。

“嬸子。”

栓柱媳婦領著孩子進來，另外的一隻手裏拎著一個布袋，“嬸子，殺了一隻老母雞，燉了給發子補補。”

“拿回去給小寶吃。”

“家裏留了。”

“嫂子，真不用，你看沒事了。”

李發走過去，原地跳了幾下，栓柱媳婦樂了，“這湯都燉了，拿回去肯定不合適，嬸，給你放這了。”

栓柱媳婦說完帶著孩子往外走，娘在裏麵忙著，“三兒，幫娘送送你嫂子。”

大門口，左右沒人，栓柱媳婦突然抱住了李發。

李發愣在那，“嫂子，你這是幹啥？”

栓柱媳婦嘴裏喃喃著，“你救了小寶，救了我們一家，發子，嫂子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