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馳也是條惡狗。
但總算迎來了他的滑鐵盧。
看沈知焰尚且遊刃有餘的樣,光是想象就知道他在這場對陣討不著多少好處。
陸竹宇心情頓時變好,僅一瞬就移開了目光。
“那巧了。我車上有酒精消毒棉片,不介意的話我捎你一段。”
沈知焰聽出他語氣的開心,微不可察,凝了眉頭。
但這細微的表情落在對方眼裏,還以為她是在擔心什麼,陸竹宇頗有風度,笑著補充了句:“車上婉婉也在,剛結束產檢,正準備回去。”
其實沈知焰不是這個意思。
她隻是不小心發現了,薑馳也和身邊夥伴的關係不見得有多好,也是會莫名帶著微妙的競爭。
“你是不是…”她欲言又止,但在看到陸竹宇洗耳恭聽的樣子,瞬間沒了提問的興致。
算了,去他的該死的男人勝負欲。
都跟自己沒關係。
“這是他的聯係方式。”
沈知焰坐上車,陸竹宇就把存放妥當的名片遞過去。
“這次也是舉手之勞。”
沈知焰猛地抬眸,在他如沐春風的目光下僵硬地接過,道謝時差點咬到舌頭。
婉婉在她上車後就開啟了防禦狀態,追問一句:“誰?”
“沒什麼。係好安全帶。”
陸竹宇啟動車子,不再說話。
沈知焰隻匆匆一瞥,就把名片放進包裏。
他太聰明了,聰明得都不用沈知焰開口挑明。打水房那一拳,太突兀了,他肯定是看出自己在刻意為之。
雖然有點不厚道,但當時沈知焰太需要一個契機,跟薑馳也撕破臉麵互咬了。
要不是他臨時出現,她也是會回去找事做。隨便一個什麼人比如徐思甜,借題發揮亂發脾氣,再矛頭轉移,正大光明跟薑馳也吵一架。
可那樣就會給薑馳也一個錯覺,以為自己是在爭他的寵。
但憑什麼!思來想去,如果重來一次,自己還是會利用一下無辜的陸竹宇。
看到自己車窗倒映的影子,眼神如淬毒的針尖,沈知焰知道自己嘴臉有多醜惡,心機有多重。
可當下一秒,猝不及防,跟後視鏡略帶窺探的眼神對視時,她心裏又突地咯噔一聲,覺得必須到此為止。
“麻煩前麵路口放我下去就好。”
“好。”
陸竹宇也覺得自己太失禮。發乎情止乎禮的待人規則,在沈知焰完全不奏效,保險起見確實不能接觸太多。
他依著沈知焰的意思,車子停在了不遠處的路口把人放下。隨後在手機跟發小說了聲,名片給出去了。
那邊的人沒有回複,應該是在忙。
總算完成一件任務,今天不白跑。陸竹宇難得輕鬆,連帶著看副駕駛寐睡的婉婉,目光都變得柔和下來。
伸出手,摸了摸她頭。
婉婉耍著小性子避開他的觸碰,側過身看向車窗外。
沈知焰沒走遠,還在小區外的水果攤停留。
陸竹宇也發現了。
沒立即啟動車子,目光又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一想到他在意.亂.情.迷時喊的人就在不遠處,婉婉說不緊張是假的,小心翼翼地提醒:“不走嗎?”
陸竹宇不答反問,“想吃水果嗎?”
“不想。”
“行吧。”
陸竹宇尷尬失笑,在心裏嘲諷自己食言得太快,沒有半丁點原則。
-
沈知焰名下的公寓就在這附近的小區。
來之安之,她按著呂音儀的口味喜好買了一袋水果,回到自己的家。
保潔已經上門打掃通風過了,環境沒想象中的臟,就是沒有煙火氣,看樣子她真挺久沒回來過。
但沈知焰的腦子對這一段經曆空白。
她記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跟薑馳也在一起,又是什麼時候結婚的,沒有記憶沒有畫麵甚至沒有感受。
要不是所有人都默認了這件事,她還以為他們是私下串通在騙自己。
沈知焰檢查了番,確定今晚就能住進來。
當即回去收拾好行李,跟剛出差回來的呂音儀一起,把東西搬回小公寓。
離開豪宅的那一刻,她開心得渾身毛血細管都在噴張。
按呂音儀的話說就是,本性被壓抑太久,就快成了一隻控製不住的噴火小龍,需要酒精冷卻滅焰。
她們當晚開了很多支香檳,慶祝沈知焰離開沒人情味的地方。沈知焰喝到斷片,嘴角都是帶著笑的。
第二天夜幕一暗,呂音儀就神秘地送了她一套衣服,讓她換好後跟自己出門。
沈知焰從袋子裏掏出幾塊可以說是碎布料的衣服,一臉無語。
“出門玩什麼?”
“當然是男人啊!”呂音儀理直氣壯地答。
呂音儀曾一度覺得,沈知焰就是男人見太少了,所以才會傻傻吊死在薑馳也那個混球身上。
但現在不一樣,她什麼都記得,就忘記了薑馳也的事情。
連老天都在幫她,自己就更有義務讓沈知焰接觸多類型的男人。等沈知焰見多了外麵的套路,就會發現男人德行都一樣。
要先學會水泥封心,優先自身利益,才能遊刃有餘訓狗談愛。
不過,眼下,看著沈知焰比任何時候玩得還投入,呂音儀這才真切感受到她是真失憶了。
不然按她循規蹈矩的性格,絕對不可能......
“比之前活潑多了。”
家兄呂藝臣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看了多久,站在她旁評價道。
但周遭的尖叫歡鬧聲太吵了,這話呂音儀沒聽到。
在發現家妹渾然不在狀況,還在扯著大白嗓子問他說什麼時,呂藝臣無奈把煙掐滅,揉碎,
拉了下她肘子示意道:“過去看著點,別讓她玩得太過火。”
高昂的聲樂驟然間歇後,意外湧進了激進密集的鼓點,將氣氛推向頂峰。
破冰的蒙眼遊戲進入白熱化階段。
所有人都盯著沈知焰。而蒙了眼的沈知焰在旁人的引導下,也已經突破羞恥感,跨坐在一個氣質出眾的男人身上。
雙手順著男人的頭發,一點點的,往下摸。
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快了快了,要摸到了。”
引導者緊張又興奮的聲音,無意間放大了被蒙住眼的感官。沈知焰隻覺指尖酥酥.麻麻,臉頰發熱。
旁觀的人也屏息凝神,在昏暗的環境下,隱秘而大膽地看著這一出遊戲。有的人看得用雙手捂臉好幾次,深呼吸一口又忍不住抬頭。
男人劍眉星眸,著實養眼,沈知焰也不差。從背後看,禦姐與身下成熟男人的疊影,讓人不浮想聯翩都難。
沈知焰虛跨著,更多的是靠大腿支撐上身,不敢觸碰男人太多。膝蓋深陷沙發,露出半截玉腿,但即使再避嫌也會時不時貼著男人的褲腿。
“找到了!”
她微啟紅唇,炫耀似的把男人頸後的卡片抽出,宣告遊戲的勝利。
觀感再好的影片,都有結束之時。哪怕旁人意猶未盡。
“程歸你小子大放水啊!藏那麼淺!不應該藏在八塊腹肌嗎?”
“下一次換我藏算了!”
“願賭服輸,你們都沒這機會。”沙發坐著的男人一句話截斷了他們的蠢蠢欲動。
眸簾自下而上掀起,半仰著,看向因剛摘下眼罩而眼神迷.離的沈知焰。
禮貌而克製地衝她伸手,等待回應交握。
“你好,我叫程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