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笙笙大聲驚呼。
楚行簡將她完完全全護在身後,熱茶全部潑在了他胸前。
可他卻像感覺不到痛一樣,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竟然傷我?”
話語裏還帶上了一絲委屈。
“傷你怎麼了?你還要打回來嗎?”應阮冷笑,她向前一步,“你打啊!明日麵聖,倒是好讓聖上和天下人瞧瞧,你楚行簡是如何對待於國有功之臣的!”
“你以前…從來都不舍得傷我的…”楚行簡就像在溫暖的屋子裏待久了,又被一腳踹入寒冬一樣。
他看著應阮,竟覺得如此陌生。
即使他家道中落,窮得連飯都吃不起,這個皇商之女在他麵前,也永遠是伏低做小的那個。
明明他是她的中心。
他輕輕皺一下眉頭,她會想方設法讓他開心。他隨便看了一眼的東西,她眼都不眨立刻買下。他身上一點小小的擦傷,都會惹來她心疼萬分,恨不得是傷在她自己身上。
這樣的人會不在意他嗎?
不,不可能的,一切隻是她的手段罷了,隻是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她想潑的是笙笙,不是自己,這個毒婦,就是見不得笙笙好!
他惡狠狠道:“賤人!笙笙可是懷著我的孩子,你怎麼敢的!”
“你沒事吧?”應阮向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又不是她的孩子,她有什麼不敢的?別說他的孩子,就連他本人,死在她眼前她都隻會覺得暢快。
“你要是沒事趕緊將和離書寫了。”應阮現在看到他就想吐。
一聽這話,楚行簡心下了然。
果然,她就是在欲擒故縱,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把戲罷了。
真是虛榮的女人,以為這樣他就會妥協嗎?
“和離?應阮,我真是看不起你。”他抬起下巴,眼中滿是鄙夷,“別再搞這些欲擒故縱的把戲了,我的心裏隻有笙笙,正妻之位也非笙笙莫屬!”
他撂下狠話後離開了。
“簡哥哥!你的傷!快來人!”李笙笙也跟著他走了。
應阮懶得理這對顛公顛婆,反正她是和離定了的,由不得他不願。
她坐回去,心中七上八下的,滿腦子都是靜姝。
想到剛剛靜舟的嘴臉,她突然有些害怕,近鄉情怯,無顏去見女兒了。
她怎麼跟郡王千金出去了?可有受欺負?
這些年可是受委屈了?傷心難過了有沒有人哄?會不會哭著入眠......
“娘?”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一道嬌俏女聲響起。
應阮抬眼望去,隻見一小姑娘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捂著胸口氣喘籲籲。
她猛地站起身,向前邁出一步:“是靜姝嗎?”
“是我…”女孩的淚水奪眶而出,拎起裙擺向她衝來,“娘——”
“靜姝——”
應阮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娘的靜姝啊…想死娘了…”
“靜姝也好想娘親啊…沒有一天不想娘親的…”淚水打濕了應阮的衣襟。
楚靜姝抬頭看著應阮衣衫上濕了的那一塊,有點不好意思,可剛止住的淚水,在看到她的手時,眼淚又流了出來。
“靜姝?你這是幹什麼?快鬆口。”
楚靜姝靜靜看著應阮粗糙的手,緊咬下唇,鮮血流了下來也沒有感覺。
應阮無法,隻好伸手去掰她的牙。
“娘親…您受苦了…是靜姝沒用…護不住娘親…”楚靜姝閉上眼睛,滿麵痛苦。
“傻孩子…”應阮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撫著她的發,“是娘親不好,娘親缺失了靜姝的五年啊…”
“才沒有,”她瘋狂搖頭,“靜姝知道,娘親是被壞人所害,可是靜姝沒用,隻能眼睜睜看著仇人登堂入室,搶走屬於娘親的一切!”
應阮捧住她的臉,上下打量:“告訴娘,她可曾給你委屈受?”
楚靜姝沉默了一秒,搖了搖頭。
都過去了,何必再說出來,徒惹娘親傷心。
“那你怎麼會和郡王千金同遊?”
“這是女兒自願的,娘親不必掛懷。”楚靜舟別開臉,轉移話題道,“娘親之後有何打算?”
應阮看出女兒並不願意主動告訴她,隻好先作罷,之後再說。
她小心詢問:“若我想與你父親和離,靜姝是否願意跟娘一塊離開?”
楚靜姝狠狠點頭:“隻是…”
“隻是什麼?”
“靜舟…是被那個女人養大的,恐怕…”
應阮摸了摸她的頭:“無妨。”
若是楚行簡好好培養靜舟,她自是樂意遵循孩子們的意見。
如今看來,靜舟若是跟著他們,怕是要被養廢;更何況李笙笙若是一舉得男,靜舟的處境怕是更艱難。
他不願跟她走無妨,她搶來便是。
“而且…”楚靜姝又道,“我覺得父親不會同意與您和離的。”
“由不得他不同意。”應阮伸出兩指,提起小妮子下垂的嘴角,“我此前已與你外婆通過書信,她已經和你貴妃姑姥姥通過氣,明日娘親麵聖,聖上自會宣旨讓我與你爹和離。”
當朝應貴妃乃是應阮同宗姑母,五年前還隻是一嬪位,借著當初應阮的光再加上自己努力,現在已經頗具盛寵。
聞言,楚靜姝這才放下心來。
母女二人又寒暄幾句後,天色已經見晚。
原本已經離去的李笙笙,在丫鬟綠芮的攙扶下又來了。
“姐姐,簡哥哥體貼我身子不便,已經讓我搬去你之前的東廂房住了,但是西邊給你單獨收拾了個院子出來,名叫群英院,雖然偏了些,但是那邊草木旺盛,頗具生機。
姐姐在那草原生活了五年,想必會覺得群英院更適應呢!”
楚靜姝一聽她這話,臉色一白:“笙姨,何必那麼麻煩,娘親回來了和我一塊同住就好了。”
“笙姨?”李笙笙故作暈厥,向後倒去,綠芮趕忙扶住她。
“靜姝…明明你之前娘親娘親的喊得我親熱,怎麼姐姐一回來你就…這也太傷我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