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裏,我母親拿著那段錄音的設備,去找顧偉業攤牌。
回應她的,是狠狠的一記耳光。
顧偉業將她打倒在地,麵目猙獰地踩著她的手,將錄音設備碾得粉碎。
他甚至用腳尖碾了碾地上的碎片。
“你想報警?你去啊!我保證你前腳進警察局,後腳就有人把你送進精神病院!”
“到時候我會告訴所有人,你因為生不出健康的孩子,精神失常了!”
“我讓你淨身出戶,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你的寶貝女兒!”
我母親徹底絕望了。
趙婉的陰謀開始升級。
她買通了家裏的廚師,開始在我母親為我準備的特製食物裏,更頻繁地添加那些致命的違禁成分。
視頻記錄了我那段時間,數次因為急性代謝紊亂被送進醫院搶救的畫麵,每一次都在死亡線上掙紮。
每一次,顧偉業都以“孩子需要靜養”為由,禁止我母親靠近我的病房。
他則和趙婉,在病房外對著媒體和醫生,扮演著“憂心忡忡”的好父母。
我母親意識到,她無法通過正常的途徑保護我了。
於是,她開始“發瘋”。
視頻裏,她故意當著所有傭人的麵,無緣無故地打罵我,說我是“賤種”。
她將我碗裏那些特製的“救命藥”狠狠地倒進垃圾桶,然後從狗盆裏,盛出那些真正的狗食,逼我吃下去。
她用這種方式,親手為自己打造了一個“惡毒後母”的形象,讓所有人都相信,她恨我入骨。
“你看,我早就說了,她瘋了,她要害死自己的女兒。”視頻裏,顧偉業對著傭人們搖頭歎息,眼中卻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在所有人都認定她是個瘋子之後,她開始策劃我的“逃離”。
視頻裏,她偷偷聯係了一家遠在千裏之外,但管理極其嚴格的全封閉式孤兒院。
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婚前積蓄,為我在那家孤兒院,匿名設立了一個足夠我生活到成年的成長基金,確保我衣食無憂。
在我被送去孤兒院的前一晚。
她抱著我最喜歡的那隻泰迪熊,哭著,將一個微型U盤,小心翼翼地縫進了泰迪熊的身體裏。
那裏麵,是顧偉業和趙婉所有的犯罪證據。
她親吻著小熊的額頭,喃喃自語。
“安寧,媽媽不能陪你長大了,以後讓小熊替媽媽陪著你,保護你。”
視頻的最後,是我被送到孤兒院門口的場景。
我記得,那天她把我放下,一句話沒說,就上了一輛出租車。
我哭著追了很久,但看到的,隻是她決絕離去的背影。
而視頻,記錄下了車裏的那一幕。
她坐在出租車後座,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我,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幾乎暈厥過去。
至此,所有的“虐待”和“拋棄”,都有了答案。
那不是拋棄。
那是她拚盡全力,為我找到的,唯一的生路。
諾獎頒獎典禮的現場,我再也無法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不似人聲的悲鳴,從我的喉嚨深處迸發出來。
我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洶湧而出,灼熱而滾燙。